之前那人说了些什么,她听得有些模糊。只是认得这是寒沉夜的声音,抬头见书案前有一端坐轮椅的身影。
许是见她手扶着额,那人询问,“怎么,你贪睡着凉了?”
这语气,带一种怪异的凉薄。
不似关心,倒似幸灾乐祸。
伊悠然站起身,也只是这么一想,并没与他计较,的确,他又没有关心她的义务。
“去哪?”见她竟是直接转身离开,他自然是要问一问的。
“我不是应该下班了?”她没有停步,只是提醒了一句。
身后人却不接这话题,只轻飘飘送来一句戏谑,“你很怕我?”
怕?嗯,若说怕,她是挺怕陌生人的。
她与寒沉夜,不过是陌生人。
不愿与他相处,也是应该的。
“是,我怕你。”于是,她回头,从善如流的说完,继续离开的脚步。
“听说你会下棋?不如下一盘再走?”
她虽看不见,却听到那人在身后摆设棋盘的声音,还有这闲庭漫步般的聊天语气,似乎很寻常的断定她一定会回头。
真是不知道为什么,这般不加掩饰也不如何强调的随性语气,偏偏让她站住了脚。
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呢?像是一点点的好奇,还混合着一点点的激将,或许还受之前石伯所言的影响,对他产生了那么一点点的同病相怜?
不管是什么,这一刻,她竟想留下来。
既然产生了这样的情绪,还是令它尽情释放的好,对产生的对象用完,以后便不会再有了。
这般决定时,她回到书案边。
棋盘已经摆好,对面那人依旧是上次在苍穹见到时木质面具覆面的样子。
面具后的眼并未看她,而是看着桌案的棋盘。
伊悠然也看向棋盘,发现他为她安排的是黑子,便拈起一颗,按下一子。
注意到他嘴角笑了一下,随后跟下一子。
棋局慢慢展开,两人之间却奇异地安静。
伊悠然看向对面,木质纹路的棕色面具,稍稍露出的鼻翼,和很薄的唇角,微微抿着,唇色是很健康的粉色,衬着下巴的皮肤很白,白的几乎透明,仿佛许久不见天日的那种白。
的确,他连白天都戴着面具,可不正是不见天日吗?
思绪到时,她没有顾忌太多,突然开口,将心里的话说出,“没有任何可以放松的时候,你活得不累吗?”
对面似乎是在“震惊”中沉默了一会儿,大约是想不到她会突然这么说。
不过,这样毫无头尾的一句话,他却似乎听懂了。
这也是令伊悠然讶异的地方。
“你在说我的面具?你认为我戴着面具是无时无刻不在防备?”他说到这里莫名失笑,和她说了一句令人更加费解的解释,“以后有一天你也许会知道,我戴着面具只是因为一个很可笑的理由,不过现在却是不方便告诉你呢。”
“石伯说你是因为要遮挡一些伤疤。”
“那老头会错意了,这是说给外人听的理由,不是说给你的。”
老头?外人?
这两个用词令伊悠然皱眉,这人是什么意思?
她拈着棋子的手落在棋盘上,连同周围的棋子一起被扰乱,“你在说什么?”
他伸手过来欲牵她的手,试图挽救棋局,“这么激动做什么?好好地一盘棋,眼看我就要赢了,你该不会是在耍赖吧?嗯?”
伊悠然收回手,避过他的碰触,透过面具盯着他的眼睛,与前两次见面相比,此人很不对劲。难道那面具下其实已经换人了?
“你在误会什么?你当然不是外人了,”寒沉夜双手撑在棋盘上,看着她,眼神像在看一个胡闹的孩子,“你难道不是我名义上的……妹妹?”
伊悠然有种错觉,这最后两个字从他嘴里吐出有种说不尽的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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