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是谁?周明燕呗,她哪次不是非要拿一号?”
“好像这样就能证明她唯我独尊似的。”
“今晚这样的场合,她算哪根葱啊?真说起来,她连姚心莹都比不上。何况还有何蕊……”
“你们猜她待会儿表演什么?”
“那还用猜?她平时恨不得挂在脸上的,不就是学过几年琵琶……”
“嘘,回来了……”
这时,在东南角,何蕊这一桌来了个唯唯诺诺的男生。
“周奎?什么事?”
“何蕊,我有事情和你说一下。”
何蕊抬头看了看这个看起来胆小如鼠的男生,据她了解,他就是那个周什么燕的堂弟,妈妈是个女强人,在所谓的周家小宗祠孙子辈中还是蛮有地位的。呵呵,不过这种所谓的地位,只令何蕊付之一笑。这个小男生可不是她的菜,是他主动凑上来,她便随意逗了逗。
“刚好我要去洗手间,去那边谈吧。”见他支支吾吾的是不愿意当众说,她只好难得体贴。
……洗手间南墙外,周奎低着头开口:“昨天晚上,我……我的望远镜……”
何蕊听了个大概,眨巴眨巴眼睛,怎么有种貌似在被追回分手费的感觉?
“那个是我堂姐的,她问我哪里去了,我还没和她说。”周奎像是鼓起勇气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令何蕊顿生罪恶感,好像在欺骗未成年少男。
这……这……何大美女心里顿时十分无语,这算是继周子曦后踢到的又一块铁板吗?那个至少还死得瞑目,这个怎么就让她觉得这么不明不白呢?
她呼出一口气,组织了一下语言,伸出一只手掌做思考状,“我实在没有想到,你是一个这么纯真的小男孩。好吧,你那个东西多少钱,我赔给你。”说完心里其实直翻白眼,对于她如今的荷包现状她也无语得很。换做从前,别说一台夜视望远镜,就是天文望远镜又算得了啥?
“我不要你赔,我只要你等下出去不要为难伊悠然。”
做足大出血心理准备的何小姐却听见一个更加令她莫名其妙的答案。
“什么?你不要我赔,姐是感到一丝欣慰,可你后面说的什么意思?伊悠然?伊悠然是谁?”原谅她眼里向来只有美男。不过她也不是笨蛋,来这儿也有段时间了,不可能是头一次听见“伊悠然”这个名字。她故意这么说,意在表明与伊悠然素不相识。原本也是如此,不过听过几次名字而已。
……如果,不加上中午那次苍穹跑车上的惊鸿一瞥的话。
何蕊摇摇头,不愿意承认,偏偏就是那惊鸿一瞥,令她不想谈论这个人名。
“就是……就是七号公寓的伊悠然啊,是今晚周董身边那个女孩。”
对上这男孩完全听不出她话里玄机,认真和她解释的眼神,何蕊一阵泄气,垮了跨肩膀妥协,“好,我知道了,那你说不要为难她什么意思?我为什么要为难她?我怎么为难她?冲上去和她打一架?”
“你怎么可以这样?!”腼腆小男孩立即变成炸了毛的兔子,把何大小姐也吓一跳。
“开个玩笑而已嘛?”何蕊觉得不能和这小男孩愉快的聊天了。话说回来,她为什么要和他在这儿唧唧歪歪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就为了那个望远镜?她堂堂国民妖精被胁迫了?
还是被死菲子刚刚那搞笑的感动传染了,她也开始变得尊重起这些乡下人了?
“你别走,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接了令,不要说一些为难女孩子的令,万一抽到她的令球……”
已经转过身去的何蕊听到男孩这小心翼翼维护的语气,不知为何怨气顿生,耐不住一口气又绕了回来。
皱着好看的柳叶眉足足盯了周奎三秒,也不理会他之前说的话,只是充满研究意味的开口,“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前两天你还是在讨好我吧?难道我会错意自作多情了?还是这么快你就移情别恋了?”
“我没有在讨好你,我只是,我只是想试试……”
“试试?试什么试?“
“我就想看看能不能因为你让我忘记我看到的……”
“看到?看到什么?”
“没什么,总之你答应待会儿不要为难她,我就不要你赔望远镜。”
谈话越到最后,何蕊越发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更有甚者,周奎好样的!说完最后一句居然先走开了。
她何蕊居然被人撂下话走人了?……对了,上一次这样是什么时候?……哦,周子曦。
这么说,活了十九年,生平唯二两次被人撂下话走人,都是来到飞凤镇之后,而且是在短短的两个月之内?
抬头望望月亮,低头看看小男孩的背影,此情此景,何蕊感到有些荒谬,有些丢脸,还有一丝心底不愿承认的震撼。
她堂堂何蕊,因为一部从不放在眼里的望远镜,被一个从不放在眼里的青涩小男孩……胁迫了。
而胁迫的理由是,这个小男孩看不上她了,他看上了另外一个女孩,一个连真面目都不示人的女孩。让她何蕊不要去为难她?
而真正令何蕊不好发火的原因,却又正是她此刻不愿正视的一件事。
“算你走运。”何大小姐对着刘海吹了一口闷气。决定不和不成熟的小男孩计较。直到进了洗手间,她还在佩服自己,能够做下这样的决定,她的修养该是有多好啊!
……回到座位,莫雨菲八卦的问,“怎么样?小奎奎找你表白了?”小奎奎是周奎围着何蕊团团转时,另一个围着他团团转的女生对其爱称。此刻,便被莫雨菲拿出来八卦。
何蕊暗地吞了口差点把自己噎死的口水,向来不服输的美艳眼珠子一转,给她一个媚笑,“哪能呢,小男孩是心疼那台望远镜,又见你一脸凶相,而我和蔼可亲,便要我转告你,”说到这里挑了挑眉毛,啧啧两声,“赔、钱、给、他。”
果然,莫雨菲听完这个答案也傻眼了。她的经历和何蕊差不离,从小到大在男孩子面前只有收不完的礼物,从来也没珍惜过,哪里会有弄丢男生一个东西还需要赔的认知?
独噎噎不如众噎噎,把死党也噎了噎,何蕊顿觉心里开阔许多。
便连此刻台上表演那人,正是刚刚噎过她的小男孩的堂姐,她听着这琵琶声也觉的还蛮顺耳的。
话说回来,据她耳听八方得来的八卦信息总结,这个周什么燕才是最想找那个什么七号公寓伊悠然麻烦的家伙吧?
额,偏偏是小男孩的债主,所以不敢去警告她?敢情,她何蕊还成了一回容易捏的软柿子?
妈呀,这都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