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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花杏雨楼共有三层,一层比一层奢华。
如果说第一楼的门槛是入座费的话,那从第二层开始,门槛就要高得多了,不但要有钱,还得有一定的出身才行。诸如商贾之流,纵然家财万贯,却上不得楼,只能在楼下眼巴巴看着。
此时华灯初上,三楼上已是灯火璀璨。
大开宴席,推杯换盏,气氛浓烈。
更有在十二金钗中排名前列的春娘手弹琵琶,吟唱助兴。
此女正当红。
而她红的主要原因只得一个,便是被王氏大公子,金陵四大才子之首的王于俊看上了。两人打得火热,如胶似漆。
金陵十二金钗的评选规则,评选之前必须是清倌人,守身如玉的;但选上后则可待价而沽,寻找合适的相好。
基本上,都会待上两三年,这才会委身于人。
毕竟吃青春饭的,失身容易的话,身价也就掉了。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比如说哪位金钗能抵挡得住王氏大公子的攻势?
最多就是欲拒还迎,然后就半推半就了。
有王于俊捧场,春娘想不红都难。
今晚的场子,依然是王于俊做东,在座的都是江州的文坛俊彦,其中包括另外两名才子:杨琦与赵城。
金陵四大才子已来三个,剩下一个不是别人,却是那梦中得五色神笔的姜昌。
作为江南重镇,笔墨鼎盛,这才子之名的分量倒是不轻。
而且民众心理,最喜欢排榜列名,所以才有十二金钗、四大才子等诸如此类的称谓。谈论起来,眉飞色舞,相当有参与感。
只是近期的王大才子心情欠佳,虽然高朋满座,却总是独自喝着闷酒,连与春娘欢愉之际,都是烦闷不乐,发泄不出来。
他有烦闷的理由。
虽然一举夺得文魁,但这个头衔本就是囊中之物,无人能与之争夺。
最重要的文庙异宝出世,却只见到七色神光,实物都没看到一眼,随即无声无息消失不见。
那绚丽的七色神光如同一把爪子,挠得王于俊心里痕痒难忍,无数次憧憬想象,那究竟是一件什么样的文宝?
毛笔?镇纸?而或砚台?
砚台的可能性最大。
神光七色,让人很容易就联想到传闻中的七星宝砚。
这么一想,心中更有一种失去宝物的刀割痛楚。
另外,获得圣人青睐,被授予文宝的名分,那对于一位文人士子来说,意义更加重大。
却都已付之东流。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目前没有任何迹象表明文宝落于人手,很可能是重新沉进了金陵江底……
这就意味着还有争取的机会。
但他又想到内厂方面给来的压力,关于今年岁贡,王氏定然要大出血一番,这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心情不好,就更显得放荡不羁,干脆在春花杏雨楼住了下来,好几天没有回家了。
一曲唱毕,春娘小鸟依人般坐到王于俊身边:“俊公子,你不要喝太多的酒,且吃口菜。”
王于俊瞥她一眼,忽道:“听闻秋月楼出了一阙新词,名为《蝶恋花》,你可学会了?”
春娘面色一变,强笑道:“他人之词,奴家怎好去偷学?”
王于俊淡然道:“你是不肯放下架子吧?”
春娘忙道:“在公子面前,奴家可不敢有架子。公子想听的话,我便去学来,唱给你听。”
王于俊一摆手:“那曲调唱法倒稀松平常,不算什么。只是此词确实写得妙,‘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用情至深。呵呵,那位衣带渐宽郎,我曾在文庙中与他有过一面之缘,年纪轻轻,竟能写出这一首新词,很是让我感到意外。”
春娘问道:“听说这位陈公子是从岭南来的,岭南边荒,也能出才子?”
王于俊呵呵笑道:“所以说你端着架子,瞧不起人……我就不信,杏花春雨楼没有给那位衣带渐宽郎派发拜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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