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毕竟身份非凡,遭人刺杀是大事……若是想要借此大做文章,完全是顺理成章。
江然便是仗着这一点,以任观澜九族为要挟,让任观澜自绝于人前。
这一点的好处是,站在任观澜背后之人,会认为任观澜已经死了。
自己的秘密不会泄露,自然不会借此再做些什么,从而打草惊蛇。
而江然则可以施展这瞒天过海的手段,将任观澜的‘尸身’带回,让他起死回生。
再加上前者的了断,也可以让任观澜不必担心自己开口,会将祸事引到自己的妻儿族人身上,便可以放肆开口,大胆直言。
可谓是一举多得。
至于说,因何笃定任观澜一定知道什么……
自江然说长公主要借此诛他九族,他说的那一句‘她做不到’开始,很多事情也就是不言而喻了。
事到如今,任观澜方才还在琢磨,做捉刀人竟然这般赚钱?八万两七千两黄金……这得做什么买卖能够赚到啊?
忽然听到江然的话,这才想起来,如今的现实。
他微微沉吟,看了江然和长公主一眼,轻声开口:
“二位可曾听说过‘血蝉’二字?”
江然一愣:
“金蝉境内,这两个字多半是禁句吧?未免有些不吉利……”
“本宫知道。”
长公主轻声说道:
“而且,这两个字也不是什么禁句。
“血蝉并非是血痕累累的金蝉……而是浴血奋战的血!
“严格来讲,血蝉其实是执剑司的前身。
“只不过,血蝉行动隐秘于地下,是我金蝉的国之利器。
“横跨江湖朝堂两岸!
“只不过……二十年前一场大战之后,血蝉元气大伤,自此就未曾恢复过。
“本宫创建执剑司,便是自血蝉旧部开始组建。
“他们当中有很多人清楚了解这江湖,也因此……为我提供了许多便利。
“只是他们似乎想要将执剑司打造成另外一个血蝉。
“本宫便跳了出来,定下了‘重江湖,轻朝堂’的主旨,方才有了现如今的执剑司。
“执剑捉刀,旨在定江湖,稳社稷,安民心。
“而非藏于暗处,行阴诡之术,闹人心惶惶。”
任观澜闻言看了长公主一眼,神色之中似乎颇为感慨,最后轻轻点了点头:
“长公主果然非比寻常,有先帝之气魄。”
“这话可不敢乱说……”
长公主看了任观澜一眼:
“我金蝉数百年江山,前朝却也有女子为帝,这话容易给本宫招来杀身之祸。”
江然摸了摸下巴:
“你一个都能脱口说出,杀了你皇兄让我做皇位的……还担心这个?”
“那是玩笑。”
“这个就不是?”
江然若有所思的看了长公主一眼。
长公主哼了一声:
“这不得看我那位皇兄如何想法?”
这话其实还是说不过去。
但是江然并未继续追究,而是给自己添了一杯茶:
“后来这血蝉如何了?”
“分崩离析,彻底消散了。”
长公主随口回答。
而任观澜却摇了摇头:
“长公主此言差矣……
“血蝉从来都在!
“只是二十年前那一场大战,叫他们行事更加隐秘了。
“甚至……甚至……”
他说到这里,表情似乎有些古怪,也有些不敢置信。
江然和长公主都没有追问他,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任观澜额头上却渗出了不少的汗珠,末了深吸了口气开口说道:
“甚至……他们似乎已经脱离了皇权,超脱在皇权之外!
“更……更有可能,是想要取而代之。”
“荒谬至极!”
长公主脸色一沉:
“血蝉纵然是行阴诡之术,也是为护我金蝉而存在。
“怎么可能背弃金蝉?更不可能自认超脱于金蝉之上!
“至于取而代之……这等犯上作乱之言,岂敢轻易出口!?”
任观澜见长公主声色俱厉,也未曾如何动容,只是看着这样的长公主,他微微沉默,继而叹了口气:
“原来就连长公主也未曾察觉到血蝉早就已经变了……
“自二十年前那一战之后,血蝉就变得古怪了起来。
“他们,似乎从那一战之中,得到了什么东西……又或者是发现了什么。
“可具体的情况,我这样的人,也是不可能知道的。
“只知道,这些年来他们行事越发神秘,也越发的深不可测。
“时而现身几次,皆让我有种不可力敌之感。
“更有甚者,他们似乎无所不能!
“无论是何等荒谬绝伦之事……他们,他们都可以做到。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只知道,面对他们,我铁骑盟便好似三岁婴儿,面对豺狼虎豹。
“毫无扛手之力!!
“所以,我只能听命行事……毕竟,当年我铁骑盟能够跻身十三帮之一,血蝉于其中功不可没!
“无论是恩,亦或者是威,我都无法反抗。”
江然听到这里,忽然问了一句:
“二十年前那一战……他们的对手是什么人?”
任观澜想都不想便脱口而出:
“魔教!
“昔年魔尊江天野,以及……青央夫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