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无名的死……江某也早晚会和诸位清算!
“尔等也需得洗干净人头,静候江某刀锋!!”
最后一句话落下,掌中的半截玉箫忽然咔嚓咔嚓,发出了裂痕。
非是江然捏碎,而是他声音之中蕴含内力。
透过这玉箫,竟然将其震碎。
好在碎而未裂。
却不知,在四十三里之外,一处茅屋之内。
正有一个戴着纯黑面具的男子,忽然发出了一声闷哼。
紧跟着嘴角便有鲜血流淌下来。
下一刻,他一挥手,手中一只玉箫滴溜溜一转,随着他抬手间,落入了他的袖口之内。
吱嘎一声,房门打开。
一个双眼狭长,眸光凌厉,胸前还挂着一把锁的年轻人便进了屋。
瞥了一眼那面具人,轻笑一声:
“都说了,不要轻易招惹他。
“这人如果容易对付,他早就死在来京的路上了。
“你这手段虽然阴险,可对他这样的人,用处实在是不大。
“为此还杀了道无名。
“可惜了他的不闻道气了。”
“道无名早就已经忘了自己的身份……死有余辜。
“以为躲在天牢之内,就可以逃过我等清洗,当真可笑。”
面具人冷笑一声:
“至于这江然……确实是有几分诡诈。
“长公主和他的关系虽然世人皆知,让长公主作证难免会有包庇之嫌。
“但这一番到底是她亲眼所见,若想扭转圣意,代价太大!
“好在,他们至今仍旧不知咱们得身份。
“这样一来……咳咳咳……”
胸前挂着锁的年轻人上前一步,轻轻拍打了一下他的后背:
“你方才是受了伤?”
“天音箫虽然有神鬼莫测之能,可既然叫他找到了那半截子箫,以音传息,难免会被他内力震伤。”
面具人沉吟开口:
“此人武功盖世,除非蝉主出手,否则的话我等纵然是有十二天巧相助,也难有胜算。
“此事尚且得谨慎处之……
“而他们此番施为之下,我等也难免落入被动之中。
“能斩去的根须,需得尽快铲除,不可叫他的有半点收获。”
他说到这里,抬头看了面前之人一眼:
“任观澜那边可曾验明正身?”
“已经有人去办了。”
“那就好……此人的死,总觉得有些蹊跷。
“我担心,江然他们或许已经知道了咱们的来历。
“除非验明正身,否则的话……”
“嗯。”
跟前的年轻人轻轻点头:
“你好生休息一下,莫要继续操劳了。”
面具人答应了一声,这才翻身躺下,缓缓闭上了双眼。
胸前挂锁的年轻人看他躺下,便站起身来出了这茅草屋。
屋子外面有一张桌子,桌子上面有笔墨纸砚。
他提笔书写,片刻之后,就写下了七个纸条。
每个纸条宽不过寸许,吹干墨迹,卷成细卷,装入竹筒之中。
带着这七个竹筒,来到了另外一处房间之内。
这里密密麻麻的全都是笼子,笼子里养着的都是白鸽。
他选了七只,在白鸽的腿上挂上竹筒,挨个放飞。
而与此同时,任观澜的葬身之地,一路自铁骑盟总舵而来的任夫人和任潮生,终于抵达祭拜。
……
……
“这是什么东西?我说你怎么没有找到他,原来此人不在周围?”
长公主看着江然手里的半截玉箫,眉头微微挑起。
江然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挨个查看了一下地上的尸体,片刻之后若有所思的说道:
“怎么会这样……”
“怎么了怎么了?”
长公主接连追问。
“他们是累死的。”
江然轻声说道:
“我这一路尾随你们过来,这帮人行动如飞,我还以为他们内力当真如此绵长。
“原来并不是……
“他们是提前被人在身上做下了手脚。
“一旦离开了公主府,待等你上轿之后,便要发足狂奔,一路朝着这深山老林而来。
“对方必然已经算计了他们的体力极限,因此,到了此地才能正好活活累死了他们所有人。”
“……这份算计,可着实不浅。”
长公主眉头紧锁:“但有这样的必要吗?”
“或许是行事风格如此。”
江然笑了笑:
“不过,如果这是这人的风格的话,那这风格其实并不好……很容易漏出痕迹。
“长公主殿下,接下来你回去之后,得发一场雷霆之怒。
“其后,你是跟谁打听到的,关于道无名的消息的?”
“你怀疑这个人?”
长公主看了江然一眼。
江然却摇了摇头:
“我现在怀疑的是整个执剑司……
“不过,到底不能一棍子打死。
“你寻的这个人,如果条件允许的话,找个由头,将其关押起来。
“仔仔细细盘问一番,他打听道无名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
“事无巨细……关键之处可能正隐藏在细节之中。”
长公主看了江然一眼:
“本宫明白你的意思了。
“对方做事这般精确计算,必然不可能是临时决定。
“而是早有预谋。
“道无名便是一个饵,而你是那条咬了钩的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