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一想,决定先把鲁肃安置了,再去查问一番此人才干,确认值不值得留。
鲁肃知道船队马上就驶入长江了,这时不能被缠上。
江东沃野万里,只是无人开垦。听说当地郡国相守都重赏开荒,许开荒之人轻徭薄赋,我们鲁氏一族,必能安居乐业!”
对方的理由也非常堂堂正正,你要移居到别的郡,当地官府岂会允许来路不明的人带几十张弩入境?就算不收缴,那也必须登记造册。
鲁肃心中叫苦,但已无办法,只好照办。
“这将军旗号‘太史’,据我所知只有刘繇麾下太史慈是此姓,此人纵然不是太史慈,也必是太史慈族人了。可刘繇旧部不是投奔诸葛玄了么?他们又怎会去芜湖?难道……”
到了别人的地盘,鲁肃也没打算反抗,全族被暂时安置在码头的邸站里。
好在对方也不是想直接杀人,估计是想抓人勒索财物,就只是逐步逼近,并未放箭。
万一那将领挑几个人盘问,最后说漏嘴了,问题只会更严重。
但那巡查军官是刘勋麾下张多的部曲,跟桥蕤互不统属,闻言并不打算卖账,还想逼迫鲁肃靠岸,看看有没有破绽,以便勒索一笔。
鲁肃忍着气,又质问了一遍刚才的疑惑。
大约一个时辰后,天色将晚,诸葛亮回府,先跟大哥一起用晚膳。
未审阁下何人?凭什么说秣陵是遭窃据?当今诸侯并起,皆自相攻伐,便如孟夫子言‘春秋无义战’。除了讨伐称帝反贼以外,其余诸侯兼并,又何来正统僭伪可言。”
这样既不用说谎,也能把自己塑造成只是想找个地方避战,并无特定目标。
鲁肃见这支突然杀出的船队如此悍勇,也想逃跑,却被太史慈截住:“来者何人!袁贼不得入长江,你们不知道么?”
那负责引路的小校却不以为然,也不搭理他,只是领着鲁肃进了一间偏厅,让他在那乖乖等候。
“丹阳郡治在秣陵,这芜湖如何能僭越挂太守府之名?简直……简直匪夷所思!”
“我并非图你钱财,你非要离去,莫非有诈?普通逃民之家,如何能随身携带强弩数十!我岂能任由持弩者肆意上岸,到了芜湖,且先至户曹注籍,方能离去!”
鲁肃想起自己还身负使命,于是坦然直言:
但太史慈终究是射术高超的名将,眼神非常好,他隔着百丈便能隐约看到对方船上、有弓弩手持械戒备。
我受人之托,蒙人之惠,且已答允在先。圣人云:自古皆有死,人无信不立,请诸葛郡丞放我往秣陵一行,完成使命,将来欲投何处,当再作区处。”
而芜湖,在周瑜告诉他的情报中,还是属于孙策治下。
喝完后,诸葛瑾长出一口气,点评道:“受人之惠,忠人之事,倒也是义士。我们若强留他,他必然心中不服,也坏他名声。
刘勋部巡逻队看到这个旗帜,连忙试图掉头遁逃,但还是被太史慈分出船去,追杀一番,斩获射杀数十、干掉走舸数艘。
诸葛瑾不动声色地放下筷子,端起汤碗遮住面部表情,缓缓抿了一口,却迟迟不咽。思索良久,把对策想清楚后,才把已经跟体温一样凉的汤咽下去。
袁术确实赏罚不分,每个月几百钱玩什么命啊。
“我此番能从袁贼处走脱,皆赖居巢令周瑜周公瑾助我取得通关符传,那周公瑾亦是义士,不愿屈身于篡汉之贼。
诸葛亮毕竟年少,他近来居于幕后做事,纵然被人吹捧,也多半是被刘备阵营内部的属下吹捧。初遇外人来投,令他颇为得意。
……
鲁肃乍一看,便觉对方太过年少,估计尚未及冠,竟然穿着郡丞的服色。不过此人容貌倒是卓尔不群,而且身高八尺有余,甚是伟岸,让人难以生出恶感。
自己一方家眷众多,还都是小船,本身没有防护。全靠自己家带来的盾牌立在船侧遮蔽箭矢,对射起来估计还是吃亏的。
不一会儿,户曹统计了他们的持弩数量,也是微微一惊,逐级上报,然后鲁肃就被人请走,去衙门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