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抬头，更不清楚江帆去的位置是不是真的有厕所。
应该说，她的成长经历让她甚至没有来过西街。
江帆回来的时候看到钟黎还坐在原位，静静的看着几个混混围在摊子前面为难老板娘。
他连忙上去帮忙周旋，回来之后看到她还是笑眯眯的模样，一时没忍住。
“钟小姐没见过人间疾苦，所以对这些人汲汲营营的求生也不太看得上吧。”
“嗯。”钟黎毫不遮掩：“你这么生气是因为什么？只是我冷眼旁观？”
江帆气闷，“钟家的人帮忙说一句话，这些人会不给你面子？”
“给啊，扭头绑了要钱更简单，”钟黎回看对方：“你是不是太高估钟家了？”
钟黎也懒得和一个萍水相逢的人讨论钟家的困境。
“我父亲说过不要小看任何一个人，你现在觉得老板娘可怜，但他们夫妻在这里做了这么久，难道没有自己生存之道？”
江帆顺着钟黎的视线望去，看到老板夫妻笑着迎来送往，安静的煮汤洗碗。
“你是打算住在这里吗？下次他们准备等谁帮忙？没有能力就不要打破当下的平衡，即便这个平衡本身是失衡的。”
钟黎声音很清冷，她不懂人间疾苦也没吃过苦，但不代表她看不明白里面的人情世故和生存之道。
“贸贸然插手也未必不是好心办坏事。”
江帆没有继续说话，他心里不得不承认，钟黎的话冷酷但是很有道理。
两人静静地吃完这碗云吞，时间有点长，因为钟黎吃不完，但她还是慢悠悠的把最后的几个云吞吃下去了。
钟家家训，不能浪费粮食。
钟黎是独女，但家中管教从来没有忽视过。
江帆也看出她吃得勉强，但不理解她为什么非要吃完。
初次见面，双方都不理解对方的生活。
一个觉得对方不懂人间疾苦，一个觉得对方是个没脑子的莽夫。
钟黎拿出手帕擦了擦嘴和手：“好了，谢谢江先生的款待，这次相亲很不满意，希望你早日达成所愿，再也不见。”
周围的人看着江帆，那个骄傲的女人已经转身去旁边的商店看古董了。
江帆嘴巴张了又合，觉得尴尬之余最后还是准备跟上去，他认为最少还是告诉这个不懂人间疾苦的大小姐：
这家店都是假货，骗骗什么都不懂的老百姓的。
没走出两步，余光看到突发事情，急忙跟了上去。
钟黎挑了一枚泛黄的白玉玉龙玉佩，花了五个大洋，坐上黄包车回到钟家别墅。
刚进门就看到她老爸急冲冲的往外走。
“老钟同志，快天黑了，你要去哪？”
钟黎一脸疑惑，别以为她不知道，回来这久，家里的人变得神神秘秘的。
而且她查过了，钟家没破产。
老钟看了一眼娇俏美艳的女儿，顿时觉得牙疼。
这个傻女儿，好不容易送出去读书，结果她咔咔一顿自学，然后考试回来了，是一分钟都不在外面多待。
“爸爸今晚有事，你先自己吃饭。”
然后他带着老管家出门去了，留下钟黎一个人在家。
“一个人吃饭？”钟黎不满嘟囔，她长这么大几乎很少一个人吃饭。
老钟就算加班也会带她去公司一起吃饭的。
想了想，她还是决定，跟上去。
钟黎自己挑了一辆车开出门，远远地跟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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