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纸不能用来写字,却能用来擦屁股,比厕筹要柔软,就是成本太高。
“你们休要取笑我。庶民们便是如此容易满足,我不曾刻意为他们做过什么。”许多鱼收起黄纸。
胡非子:“您已经很宽宏了,这世间,还有谁比您更爱惜民力?”
在所有人看来,许多鱼的出发点都是爱惜民力。只有许多鱼自己知道,她只是不能把那些活生生的人当做一个数字,一个符号,一个不值钱的物件。
三人的氛围十分闲适,毕竟一切都在按部就班,有条不紊地进行。
看着一块不毛之地,在自己的规划和指挥下,变得日益繁荣富强,这种成就感是升官加爵都比不上的。
“新府城的地基和下水管道都已经完成,现在在全力建设东区被北区。”
至于城墙,因为新府城的地理位置偏中心地带,为不影响物资进入,三人一致决定等到建成六成后,再处理城墙的事。
突然,一道急匆匆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报!郡尉大人,刚刚审讯犯人得知,他们是来自周朝,奉周赧王的命令,去楚国密谋签订盟约,合纵攻秦!”
许多鱼嗖的一下精神了,这不就是人在家中坐,富贵天上来?
“走!我们去看看!”
事关重大,许多鱼和胡非子等人自然是要亲自前往,确认虚实的。
华服少年哪里还有当初的不可一世和风流个傥?
他仅着一身单衣,披头散发,身上是纵横交错的鞭痕,嘴唇干枯起皮,整个人就像被打断脊梁的行尸走肉,问什么答什么。
“除了楚国,你们还联系了谁?”许多鱼站在栏杆外,面无表情地问。
韩非被浓烈的血腥气冲得几欲呕吐,但强行忍住了。他心中惭愧,女君连眉头都不曾动一下,自己却这般不争气。
少年被清冷的女声喊回神,睁开肿成桃子的双眼,定定地看向牢门外。
这边是罪魁祸首许多鱼?一群人中,她身高不是最高,身形不是最宽,但让人第一个注意到的便是她。
不是因为她衣着华丽,相反,她衣冠简朴,甚至称得上穷酸。只是通体的气质,让人完全忽视这些,只觉得再耀眼的珍珠也不及她的风华。
“燕国……”少年气若游丝道。
许多鱼的眸光微闪,像一头紧盯猎物的野兽:“除了你们,还有人去楚国吗?”
“有……是白巩。”
白巩,这名字为何如此耳熟?
韩非凑到许多鱼耳边,轻声说:“是中标西区木材生意的商人。”
许多鱼算了算时间,周赧王应该是见秦国大杀燕赵,心中害怕,这才决定合纵抗秦。
但招标一事在去年年底就搞定,时间对不上。
那么白巩原本就是探子,还是后来才投周的?
“他是何人,竟然能担此重任?”许多鱼不动声色地问道。
少年:“他妹妹是大王的宠妃。”
“你们可有联络暗号?”
“并无。”少年撇嘴角,扬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这时,想必他已到达楚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