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都停下手中的动作,低头束手静立一旁。
王宫的血迹还未完全清除干净,鼻尖依稀能闻到那日的血腥味。
宫人们宁可绕远路,也不愿经过那个地方。
血案的制造者正是秦王政和许郡尉啊!
宫人们止不住地打哆嗦,今日是否会旧景重现?
“继续!”秦王政完全无视了宣誓***的赵姬,将视线投向精米之上。
宫人们屏息,将舂出来的籼米和糯米各自取了五斗,放在陶盆里用冰冷清澈的井水泡着。
“大王,你们这是在做甚?”跟在赵姬身后芈衿打圆场,问道。
秦王政和许多鱼集体无视了她的问话,不过一死赖在宫中的楚女,何来的脸面?
空气再一次死一般的凝滞。
赵姬心知自己儿子是个犟种,真能做出把自己晾一边的事。
只是自己若是就这样妥协,颜面何存?
“太后,太皇太后还在等着您呢,您看时间不早了……”芈矜面善浮现为难之色,藏在宽大衣袖中的手紧紧握拳,尖锐的指甲刺得掌心生疼,一如自己支离破碎的自尊和骄傲。
“哼。”赵姬拂袖而去,心中打定主意,自己的儿子决不能娶许多鱼!
秦王政没管离去的赵姬,反而兴致勃勃地带着许多鱼去庖厨里忙活。
庖厨里的厨娘们已经烧火架釜,釜上还有蒸饭用的木甑。
“我来试试。”待陶釜里的水烧开后,许多鱼便将已经泡得胀鼓发白的米舀进热气腾腾的木甑中,用旺火蒸煮。
秦王政无奈地脱去外袍,挽起宽大的衣袖,让许多鱼一边呆着去:“这等重活,还是交给我罢。”
哗啦啦,宫人们跪一地。
君子远庖厨,何况是堂堂大秦帝王?
“起身,这事交给我,总比交给某人要安全。”秦王政意有所指。
许多鱼不服:“我总不能次次都把庖厨点着!”
宫人们更害怕了!这两个活祖宗,求放过啊!
不多时,庖厨里便蒸汽滚滚,浓浓的米香不断地从厨房溢出,把人馋得直流口水。
“可以了。”秦王政见火候够了,便让将木甑抬起,把蒸得九分熟的米饭,趁着热乎,一股脑倒在洗得干干净净的石臼里。
“一起?”秦王政热情邀请。
许多鱼灿烂一笑,大方地解下腰间佩剑,将衣袍捆绑好,走到秦国政的对面,手持大木槌,而秦王政则踩到了新造的踏碓上面。
两人对视一笑,一人一边,先将石碓里的米饭捱烂,然后许多鱼扬起木槌用力舂捣,秦王政也看准她的节奏,抬脚踩踏。
原本是极废体力的农活,却被二人玩成游戏。
你一下我一下,石锤和木槌,此起彼伏地落在臼里,不断舂砸滚烫的米饭,发出了”嘭咚、嘭咚”的声音,使之变成了一个粘稠的饭团。
“当年,你心心念念想吃年糕,我们寻遍邯郸都没找到。我说,我一定会为你亲手做年糕的。”秦王政额头上的汗珠亮晶晶的,一如他的眼睛。
许多鱼郝然,那是自己最想念前世的时候,哭着喊着要吃火锅,西红柿炒鸡蛋,烤生蚝,年糕……
滴里嘟噜报一长串菜名,把阿政愁得抱着私房钱,四处找商人打探,哪里有年糕卖。
结果年糕没买到,私房钱还被邯郸的那群贵公子抢走了。
许多鱼对着秦王政笑:“你还记得呐。”
“好多事,我都记得。”
年糕的甜味弥漫在空气中,却也比不上这两人的黏腻,他们对视的眼神几乎能拉丝。
捣年糕是个力气活,纵使许多鱼力气大,依旧气喘如牛,手臂酸痛,虎口发麻。
而反观操作踏碓的秦王政,却脸不红气不喘,跟没事人一样。
只是他望着许多鱼的眼睛越来越亮,只觉得只要看到她,一天的心情都是愉悦的。
只要她陪在自己身边,哪怕做着最劳累的活,自己也是不知晓疲累的。
“舂好了。”秦王政的语气略带遗憾。
接下来的事情,秦王政便不让许多鱼插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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