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司沉刚才柔和的面容,随着夏灵的话,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
他眸光透着几分冷意,道:“你真以为厉扬能把你爸救出来?你太天真了。夏灵,看在你今晚给我炖鸡汤的份儿上,我给你一个机会,回到我身边,我可以考虑帮你爸减刑。”
夏灵惊讶地看着他。
随即,苦涩地笑了笑,道:“你要是能救我爸,你早就救了。我不知道是你的能力不行,还是你根本就不想救。但是,我好不容易从你身边逃出来,我就就不会再自寻死路回去。”
慕司沉冷冷笑了笑,道:“原来,在我身边,在你看来,是自寻死路。”
夏灵嘲讽地弯了弯唇角,“这五年,你是怎么对我的,不用我说了吧?我甚至觉得自己在你眼里,自己就是一个毫无尊严的玩物。直到离开你,我才终于感受到了一丝做人的尊严。所以慕律师,请你放过我吧!”
慕司沉深邃的眸光锁在她身上,他的心里,第一次冒出了一丝懊悔。
这种感觉,很快就被他忽略。
夏东天害死了他的父亲,夏灵那美好而养尊处优的童年,是建立在他父亲生命的基础上。
她有什么资格要求他尊重她?
她有什么资格从他身边脱身?
慕司沉站起身,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了一条项链,放在了桌上。
夏灵震惊的看着那条项链,是自己戴了二十多年的那条。
可是,她前段时间,不是卖给了奢侈品回收店吗?
慕司沉淡淡的说:“难道,你要的尊严,就是穷途末路,到处卖东西?连自己最珍视的东西都可以卖掉。是这样吗?我记得你说过,这是你妈妈留给你的。”
夏灵的心都在止不住地颤抖着。
她没想到,慕司沉帮她把这条项链赎回来了。
她低着头,眼泪一滴滴掉在地上,颤抖着说:“我最珍视的东西,不是这条项链。我最珍视的东西,早已在五年前就被我卖给了你,难道,慕律师你不知道吗?”
慕司沉的心莫名的痛了一下。
他知道。
但是心里那个执念和怨念太深,他只能对她残忍下去。
只有这样,才能弥补他童年的创伤,才能弥补他母亲过去那十几年为他受过的苦。
慕司沉面色淡淡的,似乎根本没有因夏灵的话所动摇。
他只是沉默地拿起那条项链,走过去,帮夏灵带上。
夏灵甚至能感受到那微凉的手指若有似无地触碰到她脖子上的皮肤。
只听身后的男人用那凉薄的声音道:“做人,还是要给自己留条后路。不要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厉扬身上,否则,我怕你会输得很惨。”
说完,他向门口走去,似乎是要离开她家了。
“等等!”夏灵叫住他,道:“这个项链你多少钱赎回来的,我还给你。”
慕司沉回眸望着她,小女人坚定的模样,好像在说,这是她最后的尊严。
她所做的和所说的一切,都在迫不及待地和他隔出一道不能逾越的鸿沟。
慕司沉不悦的皱了皱眉,随即,冷冷说:“之前你在我家做的几天钟点工,薪水不是还没有结给你?这就当是给你的薪水了。”
说完,他打开了门,终于离开了她这里。
这个小房子一下子变得很空,就好像夏灵的心,也空落落的。
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摸着脖子上的项链,把那个吊坠握在手心,紧紧闭上眼睛,好像在守护着她最珍贵的东西。
她不明白,慕司沉为什么要这么做?每当她心灰意冷的时候,他就会出现,做着让她动心的事。
良久之后,夏灵擦了擦眼泪,深深吸了口气,刚才那起伏的情绪才逐渐平息下来。
想到慕司沉说的话,她心中泛起一抹忐忑。
就这样,她打了厉扬的电话。
“厉律师,你好,这么晚打扰你,实在不好意思。”
夏灵紧张的说:“我……就是想问问,我爸这个案子,现在进行的怎么样了?”
厉扬打着保票说:“令尊的案子目前为止还是很顺利的。这样吧,周末我安排个饭局,请了重审令尊案子的法官。夏小姐一定要如约过来,到时候我们吃个饭。饭桌上,什么都好说,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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