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雀台之内,荒草萋萋,屋垣倾颓。
石勒在此召集了王弥、王桑、刘灵、石超四人商议。
当初下太行的七将,镇东将军綦毋达被拓跋鲜卑击败,带着残兵撤了。
嗯,鲜卑也撤了。
刘琨那厮,若无鲜卑助战,简直打不了仗。
他倒想看看,鲜卑人能帮他到几时?
阎罴死了。
在赵郡攻城时中流矢而亡。数千部众已为石勒所并,与他在广平、赵郡强征的三万丁壮一起,转运财货、粮食、牲畜回河东。
想到此事,石勒的目光又在王弥等四将身上转了一圈。
这几人里,石超已有六千余众。
他在河北人头熟,根基深厚,招募过程中没用太多手段,部众心思相对稳固,却不太好强行吞并。
王桑、刘灵被邵勋迎头痛击,一个只剩下四千余兵,一个五千余,且大半是新兵。
王弥没遭受什么损失,眼下有万余步骑。
他们三个加在一起,有两万多兵,也不好动粗。
想明白之后,他果断放弃了某些不切实际的念想,道:“晋军大举北上,众至数万,气势汹汹。然我意举兵南下,全军围攻,尔等意向如何?”
石超目光看向空气,仿佛在数里面有多少粒尘埃一样。
王弥好整以暇,没有发话。
刘灵老神在在,半睁半闭着眼睛。
只有王桑说话了:“都督,我军加起来不过六万余众,邵勋怕是有四五万人,不好打啊。为今之计,不如趁着他还在安阳,咱们卷起财货,先走为上?”
“嘭!”石勒还没说话,石超却重重地拍了一下案几,对王桑怒目而视:“走走走,就知道走!邺城乃王霸之基,说放弃就放弃?”
王桑可不怕石超,见他这么不客气,回怼道:“平东大都督好大的威风,下山以来,你一矢不放,但在邺城招兵买马,坐视我等打生打死,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一介贼寇罢了,也敢跟我叫板?”石超冷笑道:“信不信我——”
“嘭!”重物敲击木案的声音响起。
众人寻声望去,却见石勒将一方官印扔在案几上,道:“此乃天子御赐都督之印,可节制诸军。”
说完,又让人请来一把剑,拿在手中,寒声道:“此乃呼延御史送来的节钺信物,尔等有何不满,可敢对着此物说?”
石勒现在是“持节”都督。
所谓“节”,最开始是旌节,但发展到现在,“持节”只是一种权限象征了。
信物已不再局限于旌节,什么都可能。
晋国南阳王司马模镇关中,天子御赐的“持节”信物就是一把剑。
石勒拿到的汉国信物也是剑。
面对着这种权力象征,石超明智地闭上了嘴巴,王弥、王桑、刘灵三人面面相觑之后,也低下了头。
只要你还是汉臣,只要你还不想造反,那么最好服从持剑之人。
石勒手持着刘渊御赐之剑,又问了一遍:“我欲举兵南下,与邵勋大战,尔等可从命?”
“谨遵都督之命。”几人沉默了一会,纷纷应道。
“那好!”石勒板着脸,说道:“即刻整理粮草、器械、兵众,最迟明日出发,直攻邵贼。”
“诺。”四将尽皆散去,各自整顿部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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