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弥甚至怀疑,王浚只是惨胜罢了,因为他都没敢追击石勒,让石勒带着主力跑了。
“石勒去哪了?”刘聪问道。
“率军南下汇合石超了。”王弥答道:“而今在何处,我却不知晓了。大概离了常山、中山二郡,奔往冀州南边了吧。他只要不靠近幽州,王浚压根懒得出兵。”
刘聪一听,刚刚平静下来的心情再度翻腾不休。
“石勒真是好运道。”他拿着马鞭甩来甩去,既有些羡慕,又有点嫉妒。
河北都是些什么人?能挡得住石勒吗?怕是一个都没有。
那么富庶的地方,直任石勒跑马,四处抢掠,壮大己身。
上次听人说,石勒兵众已近十万,虽多是土鸡瓦狗,战力羸弱,但数量是真的吓人。
此人一边屯田,一边练兵,一边抢掠,再给他发展下去,还会像现在这么老实听话么?
王弥悄悄看了刘聪一眼,若有所思,于是又道:“殿下,仆听闻石勒在常山弄了个‘君子营’,其人恐有异志。”
“君子营?”刘聪疑惑道。
王弥解释了一番。
石勒在常山、中山、钜鹿等郡活动,俘虏了一批衣冠人物,别立一营,号“君子营”。
其实就是石勒约束不住手底下的人,于是把当地读过书、有一定文化的人集中起来保护,收为己用。至于普通百姓,祸害了也就祸害了,他们没有士人有价值,不会帮他打理军政事务——当然,他也会尽力约束部众,奈何部队越多,军纪越差,有些事不是他想管就管得了的,只能尽量了。
“好你个王飞豹……”刘聪似笑非笑地看了王弥一眼。
王弥躬身一礼,道:“殿下明鉴。”
刘聪没说什么。
王弥、石勒之间有竞争,这是肯定的。
相互间说坏话,中伤对手,也是难免的。
但这事不是他现在该操心的,他最想做的事,还是想干死垣延啊!
每每想起那场晚宴,刘聪就臊得慌。
垣延说的每一句吹捧之语,仿佛都在狠狠地抽他的脸。
从小到大,真没吃过这种亏,真没受过这种委屈!
但王弥说的也是实情……
意气用事的话,会不会让陛下不悦?
罢了,再等月余,待大军齐至,定要把垣延挫骨扬灰!
“嘚嘚……”西边响起一阵马蹄声。
刘聪定睛一看,原来是征虏将军呼延颢,此番随他南下弘农的大将之一,统率匈奴本部兵马。
“殿下。”呼延颢下马后,对刘聪行了一礼,但在看到王弥等人时,却什么表示都没有,显得十分倨傲。
“呼延将军匆匆而来,何事?孤不是让你收容散卒去了么?”刘聪疑惑道。
呼延颢脸色有些难看,他看了看王弥,又看了看刘聪,欲言又止。
刘聪大度地一挥手,道:“王侍中乃朝廷重臣,无需避。”
呼延颢迟疑了一下,咬牙道:“垣延那狗贼——”
“垣延怎么了?”刘聪的呼吸有些急促。
“那狗贼遣人挑着殿下的兜盔、战衣,在各处宣扬。我等气不过,纵骑追击,却追之未及,又让人跑回了弘农。”呼延颢说道。
夜袭那晚,刘聪屯于城外,呼延颢则驻兵城内。得到消息稍晚了一些,遭到贼人偷袭,损兵数百,仓皇出奔,狼狈不已。
对垣延这人,匈奴上下莫不咬牙切齿,誓要挖出他的心肝祭奠死难将士。
呼延颢说完,刘聪气得直发抖,抓着马鞭就要上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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