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才有依城而守的可能。
在熬退官军之后,还是得把分散在各县的人员聚集起来。再想办法收拢一部分溃兵,尽可能恢复实力。
这一次,他吃的亏实在太大了。
信心满满地北上方城山,结果营寨连半日都没坚持住,就在官军不顾伤亡、猛冲猛打的战法下溃败了。
战前齐装满员的上万大军,一朝灰飞烟灭,直让人透彻心扉。
唉!
城门已经被打开,守门兵卒眼巴巴地看着他们。
侯脱见了,几乎以袖掩面,实在无颜见人啊!
百余骑冲在最前面,已经进了黑漆漆的城门洞。
侯脱策马而前,稍稍加快了速度。
他现在只想吃顿热饭,然后好好睡一觉。
一路逃命,心力交瘁,真的快受不了了。
“唏律律……”马儿痛苦的嘶鸣声骤然响起,接着是密集的弩矢破空声,以及人濒死的惨叫声。
侯脱悚然一惊,有人作乱,降了官军?
正待拨转马首,先退出城池之时,左右奔来了百余官军。
他们从城门洞内杀出,甲具精良,各色兵器齐备。
只一個照面,侯脱就觉天旋地转,胯下战马已轰然倒地。
他重重地摔倒在地,刚想爬起,却见七八柄长剑抵在自己脖颈、胸腹间,顿时吓得不敢动了。
“绑起来。”长剑军副督常粲大喝道。
数名部曲冲了上来,用皮索将侯脱捆了个结结实实。
不远处的杀声还在继续。
府兵先放弩,再上前近战。
他们神完气足,士气高昂,溃兵却如惊弓之鸟,疲惫不堪。
战斗只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很快便结束了。
街道之上血流成河,腥臭味冲天而起。
侯脱呆呆地看着被屠戮一空的溃兵,不由得悲从中来,痛哭不已。
“你道我想反?”老泪纵横的他大声道:“实在是这个世道不让人活啊。”
有府兵部曲上前,将一团破布塞进他嘴里,然后踹了两脚,道:“别嚎丧了,临死前再哭不迟。”
侯脱被踹了一个趔趄,却没有任何反应,仿佛已经万念俱灰,不想做任何挣扎了一样。
陈有根蹲在大街右侧的房顶上,手里还拿着步弓,见到侯脱的狼狈样,听过他的话后,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若在以前,说不定我就跟你干了,将这天下搅个天翻地覆。但现在么——唉,你们这样是成不了事的啊。”
没有任何根基,所恃者不过大几千户关西流民罢了,还在南阳诸县大肆烧杀抢掠,与本地人的关系弄得极僵,败亡是早晚的事情。
与此同时,陈有根也有些毛骨悚然。
乐氏愿意帮陈侯,就能让宛城易主。
如果乐氏与陈侯翻脸,南阳岂不是瞬间易帜?
宛城,雄镇也,乃国朝八大都督区之一,如何能有这种隐患存在着?
他一时间想不明白该如何处理此事,或许只能等君侯南下再行商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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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十五日,乐凯从淯阳老家匆忙前来宛城。
入城之时,刚好看到银枪军大队人马赶至。
“乐公。”王雀儿远远作揖行礼。
“王将军。”乐凯回礼。
对此人,乐凯还是比较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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