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七娘念叨着前人诗句,顺着上清大街,往太清市走去。
来到太清市,七娘先逛了几家店铺,没花一个如意钱,然后去了凤凰楼,在这里包了一个房间,定了一桌席面。
从一个四品祭酒道士的角度来看,这桌席面还算不错。可从七娘的身家和她邀请客人的身份来看,却是有些简单了。
不过这就是七娘的风格,除了贪财,还吝啬。
七娘取出一道子母符,说道:“我到凤凰楼了,你下来吧。”
那边简单应了一声,便结束了这次对话。
很快,一名身着白色常服的女子来到了包间。
女子挥了挥手,示意领路的伙计下去。
七娘也破天荒地摘下墨镜,起身相迎。
两人都没有带随从,意味着这是一次颇为私人的见面。
“止生,我们有多少年没见面了?”七娘当先开口道。
来人正是慈航真人苏元仪,表字止生。
“大概有三十年了吧。我该怎么称呼你?姚坊主?还是其他什么?”慈航真人玩笑道。
七娘道:“还是叫我七娘吧,大家都这么叫。”
七娘的表字是什么,除了地师没人知道,久而久之,大家便用七娘来称呼她。
“好,七娘。”慈航真人微微一笑。
两人分而落座。
仅从外表来看,慈航真人和七娘就不是一路人,前者能够满足世人对女仙的各种想象,哪怕上了年纪,仍旧是风姿不减,仙佛气十足。后者就是世人,看久了,甚至会觉得与家里的黄脸婆颇有几分神似。
可两人此时却平等地坐在一起。
七娘开门见山道:“你知道,以我的身份,不好随便来玉京,这也就是地师担任轮值大真人的时候,换成李长庚坐镇玉京,我还真不敢来,把我抓起处死怎么办?那就喜事变丧事了。按照儒门规矩,得披麻戴孝,守孝三年。”
慈航真人道:“你是来谈孩子婚事的。”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七娘理所当然道。
慈航真人道:“我在原则上同意这件事,我只有一个要求。”
七娘问道:“什么要求?是聘礼吗?关于这一点,你大可以放心,我这些年积攒了些家当,不敢说富可敌国,在太上坊买一座宅子,再拿出十万太平钱当彩礼,还不是什么难事。”
慈航真人道:“你不要装疯作傻,我从来就不在意什么彩礼,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七娘脸上的表情渐渐敛去:“什么样的师父就会有什么样的徒弟,说到底,你们师徒二人就是想把他从我身边拿走,让他做你们的人。我辛辛苦苦浇水施肥,把一棵濒死的小树苗救活养大,你们摘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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