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张振宗继续说道,“臣自进了课税司,就是整日和这些账簿打交道。臣愚钝,才学不高。只能把这些账簿反复抄写,才能熟记于心!”
说着,他又道,“所以,不能说是臣查出来的。是臣,记在心里了,恰好皇上今日要问!”
“哈哈!”朱允熥大笑,然后对李至刚道,“这是个实在人呀!”
李至刚也跟着笑笑,“他这人,就胜在勤勉!”
说着,他也看了张振宗一眼,心中暗道,“这小子今日有了这番机缘,回头我是不是给他升一升?”
“好几年的账簿呀!”朱允熥感慨,“光字数怕就有十几万字,林林总总既绕口又繁琐,你居然都记在心里?”
说着,朱允熥继续道,“各地海关之中,只有宁波和广州,有罂粟进来吗?”
“回皇上!”张朕宗大声道,“福州港泉州港也有,但不是番邦商人贩卖,而是本土商船出海从番邦采购而来的。”
“报关都以药材的名义进关,所以是按照药材抽税!不过这几个地方,进来的数量都少,而且往往一年也没几次!”
“罂粟数目最多来往最频繁的就是宁波广州两地!”张振宗大声说着,心中也渐渐安定下来,“这些罂粟都是直接进药铺药房,用以制药!”
说到此处,他顿了顿,“若皇上要问这些药材都销往何地,臣暂且不知!但,想必各地城门税,邮政仓储都有据可查。”
“各地城门税的税票,邮政仓储的票据,是课税司乙字科的事!臣没有看过那些账!”
“人才难得!”
朱允熥心中暗赞一句。
随即张口笑道,“不错,骤然之间能说到这些,足见你平日办差勤勉.....”说着,笑道,“这何止是勤勉了,简直就是钻进去了!”
“臣不敢居功!”
张振宗的余光看着李至刚的背影,他可是知道自己的顶头上司有多小心眼。
于是开口道,“账簿烂熟于心都是臣等份内之事!平日李少保总是督促臣等,必须要做到自己份内的事了如指掌!”
“臣年轻,出身低微,能穿上官衣已是祖宗积德天大的造化。李少保管着课税海关两司,从来都是能者上庸者下。是以微臣不敢马虎,只能笨法子,把这些都记在心里!”
“臭小子!”
李至刚心里笑骂,“算你懂事!”
“李爱卿管部,朕是信得过的!”朱允熥点点头,“传旨,李爱卿知人善任驭下有方,赏砚台一对!”
“臣,叩谢皇上!”李至刚大喜,匍匐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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