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子浅薄。双份月例说着好听,一个月就多二十两银子罢了。对偌大的王府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
倒是聘夫子这一样,还算有些长姐模样。
“颖儿有出息了,她这个长姐脸上有光,以后也能多個倚靠。”卢玹一脸理所当然:“她有这份心,你们领着就是。”
梅姨娘低声应是。
卢玹想到自己屡次被拒之门外,心里不是滋味,挥挥手,示意梅姨娘母子三个退下。
方泉已经走了两日,到现在还没动静,不知有没有办好“差事”。
卢玹叫了长随卞东过来:“去门房处问问,方泉回来了没有。”
卞东在屋子里躲了一日一夜,脸不肿了,掌印也消了,昂首挺胸地去了门房。门房管事姓陶,身量寻常,其貌不扬,今年有四十多岁了。
卞东询问方泉回来没有,陶管事答道:“没见方长随,不过,陈长史倒是刚打发人回来送信。说是迎到了赵公公,再有一个时辰左右就到王府了。”
卞东心里暗暗吃惊,塞了一个荷包给陶管事,然后速速回去禀报主子这个重要消息。
卢玹既惊又怒,惊的是陈卓闷不吭声地去迎赵公公,怒的是方泉办差不利,到现在都没个音讯。
“老爷,还有一个时辰赵公公就进王府了。”卞东是卢玹心腹,对自家主子的心思也知晓一二:“想做什么,怕是来不及了。”
卢玹呼出一口浊气,定定神道:“不必慌,先去账房,支两千两银子。就说我相中了一幅前朝名家字画,要重金求购。”
卞东领命去了,没到盏茶功夫,灰头土脸地回来了:“账房管事说,老爷支用大笔银子,需要郡主点头才行。”
卢玹怒了:“以前我支用银子,从没人阻拦。现在怎么就要郡主点头了?还有,大笔银子指的是多少?”
卞东如实回答:“超过一百两就算。”
卢玹:“……”
卢玹的脸被打得啪啪响,眼里的火苗嗖嗖往外冒。
卞东唯恐主子气出个好歹来,忙低声劝慰:“老爷消消气,或许是账房管事听错了。小的这就去求见郡主,问个明白。”
卢玹吃了几回教训,不肯再用脸去撞铁板,冷着脸道:“先不必去了。”
“举办文会买字画古董,都是要银子的。支不到银子,老爷拿什么花用!”
卞东的耿直,深深刺痛了卢玹脆弱的男人自尊心。
啪!啪!
卢玹掌心火辣辣的,怒骂:“滚出去!”
卞东晦气地捂着脸退了出去。
卢玹喝了一壶凉茶,压下心火,起身去了海棠院。
这一回,姜韶华倒是肯见他了:“陈长史已经迎到了赵公公,很快就要到王府了。父亲和我一同去迎赵公公。”
卢玹心里一松,脸上满是温和的笑容:“好。”
支用银子的事,在舌尖打了个转,又咽了下去。
他到底是父亲,总得要脸。
姜韶华看着卢玹的欲言又止,心里哂然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