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姜韶华,再厉害再强势,也因女子之身天然被排除在角逐皇位的人选之外。也可以说,谁能争取到姜韶华的支持,谁登基的机会就大大增加。
范贵太妃急着拉拢示好,就是想趁着淮阳王武安郡王没进宫之前先获得姜韶华的支持,为平王拉拢最大的助力。
姜韶华看范贵太妃一眼,那一眼的凉意,看得范贵太妃心里直发毛。
“饭多吃一口无妨,话不能多说乱说。”姜韶华声音里透着冷意:“谋逆是重罪,要有真凭实据,岂能信口胡言。万一太妃这话传出去,逼反了淮阳王或武安郡王,到时候大梁朝新帝未立,就先陷入内斗。到时候人心动荡,外敌环视,江山不稳,太妃可能担得起这个责任?”
这一连串的大帽子扣下来,范贵太妃听得脸孔煞白,身子瑟瑟发抖如风中摇曳的小白花:“我……我就是随口一说,绝没有诬陷淮阳王武安郡王的意思。”
姜韶华冷冷道:“这等荒唐无稽之言,请太妃以后别再说了。”
范贵太妃的气势完全落了下风,只能点头应是。
待在姜韶华身边很容易被人忽略的长宁伯崔渡,一边吃着馒头,一边在心里给妻子竖个大拇指。
利舌如箭,威风霸气!
就在此刻,一个御前侍卫匆匆进来,拱手禀报:“启禀郡主,东平王父子已经被押解进了城门,不出两个时辰,便能到宫中了。”
范贵太妃一惊,迅疾看向姜韶华。
姜韶华神色如常,先吩咐身边人去给郑太皇太后送信。
这份从容不迫处变不惊的气度,实在是学都学不来。
范贵太妃看在眼里,有些羡慕。再看一眼只会埋头肯馒头的傻儿子,心里长长叹息。
这份黯然,很快就被她压了下去。不管如何,她的儿子都是天下最尊贵的姜氏血脉。是皇位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年幼也好,傻子也罢,总之,这皇位就是平王的。谁都别想夺走。
她要为儿子守住皇位。哪怕要低声下气地拉拢姜韶华,许诺出无数的好处,她也心甘情愿。
……
夜半子时,东平王父子二人被押着进了天子灵堂。
五十多岁的东平王,原本体壮健硕半点不显老。如今这一路被囚车折腾得不轻,头发凌乱,满面颓唐,亏得进宫前换了一身干净的白衣。就这也遮不住酸臭之气。
东平王世子比东平王还不堪,大概是在被捉拿的时候动手反抗,被狠狠揍过。现在走路一瘸一拐,头脸上还有大片青於。
父子两人,进了灵堂后,迎接他们的是众臣愤恨的目光。
年轻的太和帝,纵有许多不足,也算得上不错的帝王。现在却被这对父子害得殒命归天,大梁天塌地裂。
郑太皇太后更是恨之入骨,咬牙切齿地下令:“将他们父子押过来,在皇上棺木前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