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阳王全身颤栗,神情无比僵硬,想说什么,脸上的肌肉却不听指挥,连嘴都张不开。
姜韶华盯着淮阳王,声音平静和缓,却又坚定有力:“你们两人,各自写一份奏折呈上来。我在登基后,放你们离去。”
“他日如果你真的有谋逆之举,我便发兵平了淮阳王府,斩杀你满门儿孙!如果你不怕这样的结局,大可以试试!”
淮阳王浑身又是一震,依旧挤不出一个字来。
姜韶华没有再多言,挥挥手示意,宋渊叫了两个亲卫过来,将淮阳王和受了伤的武安郡王“送”回大牢。
武安郡王那边暂且不提。
淮阳王回了牢房后,失魂落魄地坐在床榻上,不言不语,也不动弹。
他的几个儿子,就被关押在隔壁的牢房里。父子虽不在一个牢房,却能隔着栅栏说话。
长子伸着脖子,焦急地呼喊:“父王!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他们是不是要来取我们父子的性命了?”
其余几个儿子,也跟着哭喊起来。
淮阳王深呼吸一口气,沉声张口:“都别嚎了!”
“皇上亲口允诺,不会杀我们父子。过不了几日,就会放我们出去。”
儿子们有的长松一口气,有的喜极而泣。唯有长子最有城府,也最像他,听了这些话并未释然,而是急急低语:“会不会是缓兵之计?等我们出了京城,在半路上遇到‘盗匪’,照样死得干干净净,还不留任何话柄?”
淮阳王沉默片刻,低声道:“这不好说。”
“不管如何,眼下没有性命之忧了。等天明了,我就写奏折。”
……
“什么?”
“东平王父子在牢房里被毒死了?”
“哪来的毒酒?”
景阳宫里,郑太皇太后听闻此事,勃然大怒,霍然站了起来:“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竟敢私下处置东平王父子?”
“哀家要他们千刀万剐,不得好死!谁敢拂逆哀家!”
这不明摆着的嘛!如今宫中,能违抗太皇太后的人,只有郡主。太皇太后不是猜不出来,而是怒火高涨,今晚少不得又要大发雷霆了。
主子发脾气,倒霉的总是身边奴才。
赵公公心里哀叹一声,低着头答道:“是郡主去了天牢,带了一壶毒酒前去。”
郑太皇太后眼里喷出怒焰,咬牙切齿:“去!立刻去昭和殿!将她叫来!哀家要亲自问一问她!到底是何用意!”
赵公公哪里敢去,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苦苦哀求:“太皇太后娘娘息怒!明日就是登基典礼,郡主就是这大梁的天子了。娘娘和郡主刚维持了几日的和睦,万万不能在这时候争吵,白白让宁安宫那边瞧了热闹,也让所有臣子们看笑话。”
郑太皇太后火气一上来,哪里忍得住,伸手指着赵公公的鼻子怒骂:“哀家行事,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立刻滚去昭和殿!一炷香之内,哀家要见到姜韶华的人!不然,哀家直接杖毙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