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酉说前方还有一里地,就是说何理拖着两个孩子只需跑出一里地就可以。
骆毅以为这对膘肥体壮、膀大腰圆的何理并不算难事。
当然,活儿只要是别人干,自己就不难。
毕竟自己和李蔚珏加在一起也就七八十斤,这点儿负担比黄酉拖着银锭包裹轻多了,再有,没看何理跑得那么快吗?
可等到了地方,何理直接趴在地上吐舌头,骆毅才想起,何理比黄酉少了二百年的道行,确实差距不小。
黄酉活了四百多年,在骆毅手里吃了生平第一块桃酥饼,小善人是一片好意,黄酉再恶心也没有吐出去,但口中余味属实让它自我厌弃了一路。
不得不承认的是,就这一块桃酥饼的补充,确实让它多少有了些体力。
在出了地道后,黄酉竟然小跑了一段路,将一根绳子拖到骆毅手中:“小善人,船拉过来了。”
此时大约丑时快要过完,黎明前正是天最黑的时候。
但黄酉要求骆毅吹灭蜡烛:“不要被人看到。”
天再黑,也比幽闭的棺匣子里亮堂,骆毅照做。
黄酉率先跳上船,让何理做垫脚,让两个孩子也上船,然后嘱咐道:“天亮前把地道毁掉,出口复原,我带他们先走。”
何理趴在小船与河岸中间,有气无力地应声:“二爷放心!”
骆毅解恨地在何理的胖身子上狠踩一下,权当对刚才何理踩自己的报复。
小船很小,黄酉拖出来的长条包裹就在船中间,骆毅和李蔚珏在包裹两端挤着坐,然后听黄酉教他们如何使用竹篙把船撑到对岸。
“这是最近的路,”黄酉说:“如果你们无处可去,便去我家,若有地方,你们可以自便。”
“去你家!”骆毅和李蔚珏同时说道。
虽然天黑看不清对方面容,但两个人都知道对方此时肯定与自己是同样的坚决表情。
都无处可去,碰上一个会说话的黄鼠狼,看起来对自己又无恶意,身为小孩儿,只能寻求庇护啊。
李蔚珏别看是个孩子,却很有男子汉担当,认真听过黄酉讲解,便抓过竹篙插进水中。
小船在左转半圈、继而右转半圈后,终于调整好方向,向对岸划去,骆毅也没闲着,趴在船尾一个劲儿用手做桨划拉水。
黄酉终于放心地跳进河中,不一会儿就叼着一尾鱼重新上船,趴在包裹上就撕扯起来。
骆毅看得惊讶:它竟然吃鱼。
可能觉得自己行为粗鲁,黄酉说道:“失礼了。”
包裹里有食物,骆毅是知道的,只是现在不是吃东西的时候,手都忙乎着划水了。
李蔚珏很不错,竟然强撑着把船弄到对岸。
不远处有片密林,黄酉带着他们走了将近一里地,来到一片破败的草屋前。
破败,是骆毅的第一印象。
因为天还黑着,骆毅只隐约看出像鸟巢一样的剪影,那是一座到处参差着树枝的窝棚,给人破败的感觉。
事实上,那是黄酉奴役何理专门给搭建的小屋,只有屋顶苫盖盖了些茅草,挺结实的。
黄酉道:“现在可以掌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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