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叶做匙,食盒做碗,骆毅给老人喂了水,一刻钟后,又喂了半块茯苓糕。
进食和不进食的差距非常大,老人明显有了些力气,他拍了拍骆毅的胳膊:“难怪。”
“嗯?”骆毅不解——什么就难怪、难怪什么?
老人:“阿酉昨日说,它预感有机缘到来,却不知应在什么地方,因此它昨天一早就出去寻找了,然后就把你带回来了,倒是让老头子借了光,捡回一条命。”
“为何不能是我?”李蔚珏插言。
他吃点心也吃了,水果也下肚了,还蹭着喝到给老人打回的水,喝了个饱。
“你?不像!”老人说。
食盒已经被骆毅全都给腾出来,让何理带去继续打水,不然何理非得再撞李蔚珏几个跟头不可——就他占得便宜多。
骆毅听不懂这话是什么意思,只当老人是病糊涂了,便问道:“老人家,你家住哪里,要怎么回去?”
老人微微一笑:“四海为家。”
骆毅:“您是修行之人?”
老人:“我是修心之人。”
就不能好好说话吗?骆毅无奈,她听不懂,老人也太虚弱,没法说更多的话。
但骆毅也并不关心修心还是修行,她现在最关心的是会不会有人知道她是被李家用来活葬的。
骆毅把黄酉拉到外边偷偷问:“黄酉,我们在什么地方?你知道我家在哪儿吗?”
黄酉歪着小脑袋认真思索却没有得出结论:“没听说落凤山在何处,你的坟头上也没有立碑,我不知小善人的来处;
我们所在这个地方在府城和临江县的交界,按说应该属于临江县,往东就进入府城;
这片树林往西有座山,很陡峭,原本没有名字,但因生长不少珍贵的草药,常能吸引采药人进山,他们将那座山叫做药山;
但越是珍稀的药草越长于悬崖峭壁,因此不少采药人丧命;
药山上有座瀑布,瀑布下游时不时能看到采药人的尸体,有的是摔死的,有的是遭遇野兽袭击而死;
所以日久年长就生出很多不好的传说,而百姓便称药山为“要命山”,无人再往山中去,更无人往这边的林子中来;
这片树林比较大,也没有名字,我们只在边缘处。”
“那不如叫‘野猪林’!”李蔚珏突然插话。
“野猪林?”骆毅回身看他——这小子难道是穿越来的?黄酉又没说林子里有野猪,他却偏给起“野猪林”这么个名字,要不要再弄出个林教头?
李蔚珏的目光看似不经意、实则却紧盯着骆毅的表情——我是穿来的,你是哪儿来的?
“这里有野猪吗?”骆毅把视线重新转回黄酉身上,问道。
黄酉:“没有。”
骆毅又看向李蔚珏:“那干嘛叫‘野猪林’?”
李蔚珏摸摸鼻子:“你看那扁尾巴死耗子,动不动就龇牙,难道不像野猪?”
河狸和野猪相像个屁!骆毅在心中腹诽,放下心中的怀疑,那不过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死孩子罢了。
李蔚珏眼珠子转了转,琢磨古代人是不是能经常见到动物,不然这个小姑娘怎么看到什么动物都不稀奇、不害怕呢?
还有,这个看起来只有五六岁的小孩子,为何如此镇定、一直镇定?难道不该吓得除了哭就是哭吗?
还有还有,她怎么那么有钱?
还有还有还有,她怎么和自己一样穿着红衣服?刚才的地道是怎么回事?
还有……疑问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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