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命煌低声道:“蚌鹤相争,渔翁得利。姚家不可不防。”
李长生道:“话是这么说,可几百年的惯性又岂是那么好扭转的?司徒祖师和玄圣倒是缓和过张李二家的关系,可司徒祖师死于非命,废天师张静沉又重伤了玄圣夫人,那些努力便成了无用功。再随着中兴后的一代天师和二代天师相继离世,张家和李家回到对抗的老路上是必然。反观全真道,他们早就做了铺垫,一代地师亲自与张家联姻,这就是早早打好了根基,不是只有我们知道提前几代人埋伏笔的。”
李命煌又问道:“那么张家呢,他们埋了什么伏笔?”
“紫光真君和天师本人就是其中之一,还有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李长生道。
两人并肩走出了礼堂。
便在这时,一个人影突然闪了出来,挡住两人的去路。
正是张玉月。
李长生的白眉微微动了一下,却没有说话。
他是长辈,也是客人,没有跟一个晚辈计较的道理。再者说了,这是李命煌这小子惹出的风流债,自然要李命煌自己来处理。
“张姑娘有何贵干?”李命煌上前一步,因为这里是张家的地盘,如今李家又需要缓和关系,所以李命煌没有用当年两人相好时的“玉妹”称呼,而是用了一个比较客气的“张姑娘”称呼。
张玉月本有千言万语,要将他骂个狗血淋头,恨不能食其肉,可真正站在了李命煌的面前,却又感觉如鲠在喉,说不出话来。
要说此刻最为尴尬的还是董白靖,他作为丈夫,理应为妻子出头,可他对上李命煌,只能是自取其辱,他真要有压下李命煌的本事,又何苦受张玉月的气,如齐玄素与张月鹿这般平等相处,岂不是更好?
他只是个赘婿而已,谁也不会苛责他,毕竟赘婿本就不是支撑门户的。一个祖宗不得拜的男人,还要他顶天立地,为女人遮风挡雨,这就好比让一个后宫女子承担起王朝覆灭的责任,都是说不通的。
不过董白靖稍作犹豫,还是来到了张玉月的身边,夫妻二人并肩而立。
李命煌皱了皱眉头,十分不悦。
男人大多有一个毛病,那就是占有欲。
虽然李命煌已经抛弃了张玉月,但在他的潜意识之中,张玉月还是他的女人,若有机会,比如他飞黄腾达之后,再续前缘也不是不可能。可现在张玉月嫁给了别人,不再让他独占,这让他很不舒服,那个娶了张玉月的男人就变得十分碍眼。
李命煌的眼底掠过一抹阴沉。
董白靖见妻子不说话,便主动开口道:“李命煌,你该道歉。”
背后称名也就罢了,当面直呼其名是大忌,除非地位或者辈分高出太多。很显然,董白靖没有这样的地位。
一瞬间,李命煌决定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一点教训,事后张家也说不出什么,谁让这小子敢直呼其名的?
李命煌脸色不变,袖中的右手却是缓缓握成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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