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一下一下轻揉她的手指,垂眸低语,“对不起,我没以为会吓着你。”
杭司感觉到了温暖,来自他的掌心,温热又温柔,坚实又有力量。很快的心底那层阴霾就渐渐消散了。
她低着头看着紧攥着自己的这双手,好半天轻声说,“他就是这么叫我的。”
没人这么叫他,只有乔渊。
杭司每每听到乔渊这么叫她,她就抑制不住地颤抖,深深的恐惧感宛若来自大海的心深处,幽暗、困顿、绝望。
陆南深静静注视着她,良久,手微微一用力将她拉至怀里,轻轻拥抱。
这么贴近的距离杭司就闻得到他身上的气息,干燥又温暖,纯粹干净的橙花皂香感,又混着肌理间散发的森林气,就是贴着他靠着他,总给人一种安全舒适感。
但杭司没让自己沉迷在这份柔和得能溺死人的气息里,她时刻理智克制,退到彼此都安全的距离。所以她轻轻推开陆南深,“我没事。”
陆南深在她眼里看到了抗拒和逃避,哪怕她嘴角沾笑也是多了疏离感。他有些失落,但很快又眉眼扬笑。
“那我就叫你杭杭,宠物狗怎么了?”他伸手一揉她脑袋,“有人疼有人爱挺好。”
杭司愕了片刻,又觉得他笑容耀眼的,心一软,“行吧,随便你。”
陆南深故意逗她,“杭杭?”
太烦人了。
杭司轻轻推了他一下,“快回去睡吧。”
“真不用我陪?”
“不用。”
陆南深笑着说,“行,一旦做噩梦你就叫我,我在隔壁能听见。”
“知道了。”
杭司觉得这耳朵灵敏的比眼睛好使的更可怕,都不敢背地里说坏话啊。
次日,芸芸一直睡到日照三杆。
长戒大师父没离开,但在芸芸醒来之前他也没出卧室,始终在打坐禅修。芸芸妈交代保姆不要敲门打扰大师父吃饭,这段时间大师父进入辟谷期了,喝水不食。
年柏宵就特别好奇这件事,跟陆南深小声嘀咕,这人不吃饭不就嘎了吗?成仙就是这么成的?
陆南深没了解过辟谷,虽说他饮食有度,可他跟年柏宵一样都是血气方刚的年龄,一顿不吃都饿得要命。
杭司许是因为之前消耗的精力太大,也是没一早就醒。陆南深起得早,路过杭司房门口的时候步子停顿了片刻,听到她呼吸平顺后才离开。
用过餐他就又去花园溜达了,那块奇石水流又是淙淙,溅在水面声音悦耳。年柏宵懒得陪他步量花园,但他们所在的房间就挨着花园,窗子一敞,他就能看见陆南深站在洗喷泉池旁,于是好奇问,“你这一上午都打算定在那了?”
很快年柏宵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看了一眼,陆南深发了条语音过来,“大好时光不能被这一件事耽误,我联系好了目标人选,等芸芸这件事了结吧。”
年柏宵冲着远处背对着他而站的陆南深说了句,“一心二用,够牛的了。”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陆南深:是一心三用,杭司醒了,正往餐厅走呢,你去看看她想吃什么。
年柏宵叹气,又不是没保姆。
冲着他说,“行。”
陆南深没转身,只是抬手竖起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