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头柜上放着一本日历,这个月里只有今天被画了红圈。
楼道里的声控灯似乎已经失灵了,亮不亮起来完全是看心情。
艾姨虽然开了门,但显然疑心还未完全消失,一边用鸡毛掸子在一边的墙上莫名其妙地刷来刷去,一边上下打量着苏成意。
不知道陈锦之是不是看出来他在想什么,悠悠开口道:
“苏老师,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房东。”
连楼下大门的锁头都是最老式的那一种大块头,陈锦之从包里掏出钥匙,小心地打开。
楼层没有标识,两人轻手轻脚,抵达三楼。
陈锦之却忽然笑了起来,她起身,单膝跪在床上之前还不忘撩了一下垂落的发丝。
苏成意点点头,觉得莫名有些想叹气,于是顺手抓了一根柳条开始扯它的叶片。
苏成意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要问。
她穿了一条款式堪称保守的睡裙,遮的严严实实的。
陈锦之早习惯了他对101公司的嫌弃,只是笑着挠了挠他的掌心。
陈锦之坐在床尾,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听到陈锦之问话,他才暗骂了自己一句假正经,睁开眼睛。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
陈锦之被他的语气逗得一笑,解释道:
“我跟艾姨是之前来看房的时候偶然认识的。我跟着中介在小区里瞎转,正好碰到艾姨在大门口跌了一跤,拄着拐杖也起不来,我们就上去帮忙了。之后一来二去,她就把家里隔壁这间房子租给了我。”
“艾姨您好。”
小广告贴的位置也很诡异,都是较高的地方,以苏成意的身高才能平视。
也是,如果有家人常驻的话,应该也不至于跌倒了还要路人来搀扶。
“这里不好吗?”
陈锦之牵着他的手指晃了晃,似乎心情不错。
他不是对老旧的小区有什么意见,他自己家也是这样的老城区,只是觉得对于明星来说,总归是会诸多不便。
苏成意就着光线打量了一下,很像是他家的楼道,隔间堆放着杂物,不过被打扫得很干净,没有什么灰尘的味道。
也就是说有了第一次就会有无数次。
清汤大老爷,快证明一下他是个好人!
苏成意咳嗽了一声,挠了挠头。
苏成意意识到这个问题,手指摩挲了一下水杯的把手。
大多数明星走个机场都拽得二五八万的,都恨不得踩在素人脑袋上走了。
抓住她的手腕,苏成意在她耳边问了最后一个让人有些在意的问题。
苏成意莫名被戳中了笑点,挡住自己的眼睛笑了起来。
“几楼?”
两人脚步走过,隐约带起几声蝉鸣蛙叫。
她小声解释道。
整个房间占据面积最大的是那张床,看尺寸应该是双人的,床垫柔软,床单拉扯得一丝不苟。
浴室的水声响起来,陈锦之去洗澡了。
而能够幸运地被她带走的东西显然不多,它们都悉数待在这个床头柜里。
“艾姨说这房间以前是她的,后来一家人都搬到隔壁大户型去了,这间就空了出来,是以最低价租给我的。”
她凑近吻了上来。
但好巧不巧,这是个透明的柜子。
书面定义是骨髓这种美味人吃了之后还想再吃,泛指经历过一次尝试之后还想要下次。
苏成意走进房间,抓了抓自己的脸。
苏成意一瞬间有点眼花,感觉对面的狐狸尾巴又开始了轻柔的摇摆。
陈锦之想,食髓知味。
看来不只是棠安,即使是魔都这样的城市也一样摆脱不了这样的问题。
“可以打开。”
陈锦之的发质很好,发丝从指间流淌而过,像是丝绸的质感。
苏成意老老实实地打了声招呼。
陈锦之的目光落在湖面上,逐渐与月光交融,一片清明。
“隔壁还有她其他的家人在吗?”
陈锦之耳根一红,解释道。
路边的绿化久未有人修剪,一整个野蛮生长的架势,美观不足,生命力却旺盛。
陈锦之其实里面还穿了一条睡裙,方才裹浴巾只是怕头发打湿睡裙。
不过这小伙子看起来还很年轻,大概是同学一类的。
苏成意感叹了一句。
苏成意站在她身后,将吹风机的功率调小,一缕缕细心地吹干。
比起暗沉的照明,陈锦之更像是循着记忆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那一扇门。
“.”
陈锦之忽然有点怀念五分钟之前那位不近美色动辄入定的面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