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秉青只在冷笑。
梁家仁胡搅蛮缠的辩解说:“他打了我的人,我就要揾他问话,也系为我手下出气,想不到让他等会时间,他就动手。这种愣头青唔懂规矩,迟早要将事情搞坏,如今正系政府大力压制罢工阵,条子都盯着我们,仁哥,留不得他。”
韩秉青最恶心这种爱扣帽子的货色,针锋相对的问:“政府关你屁事,你怎么不和仁哥讲,我收拾扑街飞阵,一个电话叫来半营鬼佬!话大势,你以为你系港督?你系字头哎!”
听韩秉青说调的动英军,梁家仁继续胡搅蛮缠,他说没看到,是韩秉青吹牛逼。
韩秉青就乐了:“我弟兄一共十六个,今日有十四个,还有两个就在军营口嘅发达旅社住宿,要不你亲自去查他们?我保证你过去给鬼佬带走,和我斗?我在上海就和英国人一起做事,拿港督吓我?”
梁家仁不吭声了。
黑骨仁连连摇头,干脆不再说这件事,直接问韩秉青的海底。
韩秉青来闯香港之所以不提父辈,就是听过赵山河的往日,石头当年做事就是因为没有从低层起步,不接地气才走的格外艰辛。
他有心在远东这座明珠打出江山,便要靠自己先。
于是韩秉青胡说八道自己叫宋子青,在上海和洋人做买办,因为能打能斗,得到他们信任成为朋友云云。梁家仁记在心底,觉得这扑街青和洋人的关系也就如此,不像他背靠港督的心腹鬼佬杨,于是信心大增,打断韩秉青的话头直奔主题:“今日不是来听你摆龙门阵嘅,先把咸鱼彪那个反骨仔交来!”
之前的事是他没道理,这件事却是韩秉青没道理。
洪门好进难出,跟哪个山头就是哪个山头,如今他们都算和字头,不过大佬各有归属。现在咸鱼彪跳出跟韩秉青,招呼都没一个,就是韩秉青的错。
但黑骨仁既有心和气解决问题,就做中间人道:“两位都听我说。”
他和两人特地不提洪门这个槛,先道:“如此说来两位其实都冇太大矛盾系不系。这位阿青,我睇你既来香港,也想和气做事,咸鱼彪既跟阿仁,你一声不响带走也不对,之不过呢,阿仁,咸鱼彪既走掉,回头也冇意思,大家既以和为贵,不如咁。”
他转向梁家仁:“大家相逢一笑泯恩仇,阿青去摆酒一桌,叫上咸鱼彪,让他给你这个过去大佬敬酒一杯,再封利(红包)一份,我亲自作证,从此你和阿青和气相处,有事相互帮忙点样?”
梁家仁却不领情:“唔行,大佬,不是我不给你面子,一杯水酒,就换我一员大将,唔行。”
韩秉青骂道:“你十二年来一共和咸鱼彪讲过几句话?真心跟你的人怎么会跟我走,因为我比你帅?因为我对人比你真,仁哥发话我给面子,就这样,以后安心做事,我不惹你,你不惹我。”
“不行就系不行!”梁家仁叫道,他今天带足好手,存心要弄韩秉青出气,不然他怎么面对自己字头的弟兄。
韩秉青等的就是他不肯下台:“那你要点样?”
梁家仁毫不客气的道:“我要他死!”
这就是没法谈了,黑骨仁叹了口气,他私心打算希望和平处理事情,但作为字头大佬,必须先关照自家兄弟的感受。
梁家仁这么斩钉截铁,黑骨仁强压不得,只好看韩秉青是不是能低头,结果那边直接站起来呛声回去:“你以为我系来和你讲数?我是来把你嘴脸告诉各位字头大佬,我阿青做事对得起天地良心更唔亏心,今日我当仁哥的面,让你安排好人,我只十三弟兄,下场来斗,你睇最终谁生谁死!”
他随即将怀里的战书抽出,狠狠拍在梁家仁胸口上,打的梁家仁向后连退几步。
见状,黑骨仁也站了起来,问:“你们真个要打?”
“打!”梁家仁和韩秉青异口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