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睁眼,就看见了,失去双臂和双腿的龙知羽。
他也一样,被重重锁链,牢牢绑在了十字木桩上,双肩和断腿处,就算被厚厚的绷带包住,也掩盖不住,那刺眼的殷红。
众狱卒在施德善晕厥之时,就走光了,这狭窄幽暗的地牢,又只剩下了,独孤昭月和萧山潼。
独孤昭月看着施德善,云淡风轻道:“从今天开始,每天都会有人,来给你们灌吃食。你就好好看着龙知羽,看着他是怎样,全身长满彩鳞片,一点一点窒息而死的。等到他彩鸾心毒发身亡后,你也差不多,快瓜熟蒂落了。在你孩子出生的第一时间,就会被喂下彩鸾心,同样被挂在,龙知羽死去的地方,你就再一次,看着你的孩子,毒发身亡。”
哗哗哗---------
施德善一双血红的眼睛,死死瞪着独孤昭月,全身的锁链抖的哗哗直响!
独孤昭月满意地,看着仇敌崩溃绝望的脸庞,转身离去。
“是你说的啊,用亲密刺出的一刀,才是最致命的。”
“你再怎么折磨我,江寒砚也回不来了!”
独孤昭月闻言,离开的脚步一顿,但还是继续朝前走去。
这是施德善,最后一次见独孤昭月。
外面的世界,黑夜白昼交替,可施德善却再也没见过一眼。
“你还记得吗,你刚有喜之时,最喜欢吃点心,我有一次试着做过一个桂花糕,混在厨子做的点心之中,你只吃了一口,就吐出来了,非说要换了厨子。”
施德善听了这话,哭着哭着就笑了。
“原来,那又干又苦的糕点,是你做的。”
在这不见天日的地牢之中,龙知羽天天为她说着,从前在苗疆的趣事,把施德善逗得哈哈直笑。
可是绝望,在这最幸福之时,就已经有了痕迹。
有了龙知羽,这黑暗的时光,也过的很快。
而那彩色的鳞片,也慢慢爬上了,龙知羽的脸颊。
虽然龙知羽,还在努力的逗施德善笑,但她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他的每一次呼吸,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变得沉重又艰难。
彩鳞片爬上了龙知羽的嘴巴,他渐渐的,说不出话。
好几次,施德善看见龙知羽的眼睛,很长时间没有睁开,她失落又庆幸。
失落的是,他不在了,庆幸的是,他终于解脱了。
可龙知羽还是睁开了眼睛。
他的咽喉和嘴巴,变成了彩鳞片,早就说不出话了。
两人之间的交流,从开始的说笑,在不知不觉间,变成了目光交流。
直到那天,彩色的鳞片,长满了龙知羽整张脸,被强烈窒息感折磨的他,拼命挣扎着,也只能发出一阵“嗯嗯”的闷喊。
他痛苦的挣扎了很久,施德善都看在眼里,但她什么也做不了。
最后,龙知羽终于从这地狱解脱了。
施德善的肚子,却一天天大了起来,再过几个月,这间阴暗潮湿的地牢,就会迎来一个新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