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朗一震。
他冷眸落在江慕水身上,反应了一会儿,然后艰难开口:“殷千城那事我知道。”
江慕水神色平淡:“嗯。”
“但我总觉得,不至于那样,那个人……”明朗蹙眉,提醒江慕水,“不是那种人。”
江慕水并不说话,继续喝水。
至于她父母的事……
明朗想那个案子,想到头痛,蹙眉问:“叔叔阿姨的案子确定吗?”
江慕水问:“一个女儿会用杀人罪来冤枉自己的父亲吗?殷莫霞告诉我的,不管是不是殷楮墨,跟殷家脱得了关系?”
她父母,何其无辜啊。
就因为帮了不该帮的人,就如此吗?
想起爆炸现场那可怖的景象,警察拦着她死都不让她看尸体的情景,空气里全部弥漫着烧焦的味道,血肉模糊,分不清哪里是哪一块组织……
血肉至亲,分崩离析。
江慕水手指有些发抖,把杯子放下了。
所以,这才是她走了的理由。
明朗冷冷抬眸,恍悟,“但殷莫霞告诉你这些,却不是让你走的。”
对。
江慕水像是被人施了定形的法术一样,僵在那儿,片刻抬起头,眸光清澈见底,苍凉且坚硬,“是啊。”
她樱唇吐字,“我走因为我犯贱,没下得了手。”
明朗脑中突然有血液涌上来,哗啦的一声,仿佛那声音自己都能听见,好像有一道洪流冲开了他心里的那扇疑惑的大门,然后,突然间就难受得要命。
他还以为,一直以为,江慕水离开就是因为恨这些人,不愿面对。
她不回来是因为不想面对懦弱的自己和死去的亲人,她知道自己犯贱,但她始终跟那些故意伤害他人的人不一样,她的善良是她自己的原罪,她对殷千城的爱让她不能原谅自己。
明朗慢慢低下头去,捧住脸,这一切都不在他的猜测范围内,他需要静一静。
作为江慕水的学长他以为他够了解她了,可他,岑启凡,他们一众人,都不够了解她江慕水。
江慕水这两年在外面……
不求助。不回应。让自己自生自灭。都是她对自己的惩罚。
她对父母的赎罪。
她……很不容易。
明朗觉得自己眼睛酸胀,一个大男人忍了半天,忍住了,面部神情依旧是冰冷的,抬头对她说,“在我看来这事不能原谅,父母的生命不是你的,你决定不了,他们的公道你擅自压下来,他们死了都会怪你的。”
江慕水并不说话。
她纤指轻轻扣在茶杯上,半晌突然冒出了一句,“如果顾西杨的父母犯了错呢?你要弄得他家破人亡,再跟他说一句,我爱你吗?”
轰的一声,震撼的雷又炸响在明朗头上。
他神情扭曲复杂,到最后都狰狞了,攥紧手里的糖纸,攥得粉碎。
该说什么呢?
江慕水,你一个人承受得太辛苦了,有时候也可以联系一下我们这些旧人,我们也许可以帮帮你?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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