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慕水双手捧着那一份病例报告,脸色已经全然苍白。
她突然笑了一下,觉得手腕都有些虚软,压抑着嗓音里的颤抖,道:“这个人本来就有严重的免疫系统疾病,受伤伤口无法愈合,受伤至死的话罪名当然可以栽到我头上,那天,我就觉得不对劲,殷老先生找这样的一个人真是煞费苦心。”
陆琛冷漠地低下头,道:“随便江律师怎么说,铁一样的事实就是证据,你不怕死的话,殷老当然陪玩到底。”
原来是这样。
她筹备得万无一失,原来殷楮墨在这里等着她呢。
那一天的情景历历在目,江慕水此刻回想起来,她是去寺庙给小诚起伏的路上遭遇了那些不合常理的埋伏,多么多么恨她的人才做得到这一点,多黑心的一只手才恨不得她直接去死。
咖啡厅里的音乐还在播放。
陆琛端起咖啡杯来,吹了吹热气,喝了一口热咖啡。
江慕水冷冷盯着陆琛一直看,看到最后她也发现了一丝端倪,突然开口道:“陆律师很紧张?”
陆琛猛地手抖了一下,杯子里的银勺突然撞到杯壁,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他冷漠阴狠地看向了江律师,极力保持着镇定,问道:“什么?我有哪里紧张了?”
江慕水顿了顿,又是璀璨一笑,说:“紧急定了机票想要出逃,跟我谈判的时候一直在徘徊四顾,像是着急着什么事情,对眼前的一切也都很不上心。”
“陆律师,你这么没有诚意,是因为你有比跟我谈判更重要的事吗?你为什么这么紧张?你背后是殷老先生,是绝对的权势所在,您这样紧张到底在怕什么?难不成你背叛了他吗?那为什么事情背叛了他啊?这么急着要走?”
江慕水的话兜了一大圈子之后直戳命脉,陆琛猛地手一抖,从袖口里露出一截的白衬衫上沾染了咖啡渍,他猛地咬牙,气得胸口突然起伏不定,额头上青筋都暴了起来。
陆琛仍旧故作镇定着,冷冷甩了甩袖子,伸手叫了一声:“服务生。”
服务生很快就过来:“先生,什么事?”
“拿点纸巾帮我擦一下。”
服务生还没说话,这下,突然从对面伸过来一只柔白的手,江慕水一双眼睛如麋鹿般透亮,手指拿起了旁边纸巾盒里的纸巾,直接递到了陆琛的面前。
陆琛的脸色,一下子铁青到了极点。
服务生尴尬得要死,点了点头,用菜单挡着脸开溜了。
江慕水这下没再说话了,把纸巾放到了他的面前,就这么坐在对面看着他。
陆琛整理了一下袖口,再次推了推眼镜。
反正他也要离开了,这个时候对江慕水说些别的话都无所谓,他冷冷凝眸看着江慕水,动了动唇:“你大概不知道你已经死到临头,江律,很快,你就没那么镇定了。”
这个人现在开始吐真言了。
江慕水怔了一下,眸光依旧镇定,轻声问:“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