虢国公主轻咳一声,抬手扶扶鬓发,“哟,这小小诗会,来的人倒是不少。”
“娘娘她最近心情很不好,公主这事若惹大了,怕不好收场。”
春娥白她一眼,“就你多事。”
“也是,把人吓死了那多不好。”虢国笑着站起身,“过去看看什么情况,也不能就这样把人玩死,还得留待日后慢慢玩呢。”
她一转头就见楚澜衣、亦若他们急匆匆从围廊下绕过来,看样子是往前阁去。
“澜衣去哪儿?”虢国公主忙追过去叫唤。
楚澜衣疾步而去根本不理会她分毫。
亦若见状忙转身朝公主行止翩翩行过一礼,随即跟着楚澜衣大跨步离去。
“诶,亦若。”虢国急了,提起裙摆又追几步,转头骂春娥,“怎么回事?哪个不开眼的,又惹我家澜衣不高兴了?”
春娥战战兢兢回话,“没有啊公主,刚还好好的,我吩咐人过去摆酒时,澜衣公子还笑着呢。”
她想了想又低声道,“不过,风月楼那几位公子都请来了,会不会是跟惊鸿阁那位冷颜公子言谈不对付,所以才……”
虢国公主跺跺脚,“诶呀快过去看看。”
虢国一走,池子旁的气氛才稍好些,不少姑娘三三两两凑在一块,目光不断朝王翰林之女王嫚青脸上瞟。
王嫚青的贴身小丫头气得眼眶通红默默掉泪,“姑娘,这公主也太欺负人了。”
哪有人上来就要求别人洗脸擦手,还美其名曰美颜水,结果却是化颜水,洗掉小姐脸上的遮瑕膏,疤痕都露了出来。
公主就能这么欺负人了么?
还什么公主呢,人家乡野民妇都比她知书达理通晓人情世故。
王嫚青倒不生气,还笑着婉拒柳亦如递来的一条面纱,“多谢柳姑娘,不需要。”
她眼波平静情绪十分稳定,“我脸上有疤京中贵女圈人尽皆知。摽梅之龄至今愁嫁,大家也都知道,这并非什么不可说的秘密。”
“公主想看就让她看吧,想笑就笑我也不会少块肉。”
她这般冷静自持叙说此事,其余小姑娘们反倒感同身受默默同情起她。
她们进来时,和王小姐一样,都被公主的仆从无礼要求净面净手。
都是花朵儿似的小姑娘们,即便去了口脂妆钿,大多就是素面朝天寡淡些,不至于像王小姐这般脱了妆露出疤这么惨。
王小姐若哭哭啼啼其余人还不免看轻她,她越是这般孤高傲然,越让不少姑娘心生不忿。
公主就能这般毫无素质,肆意侮辱朝臣之女么?
简直可笑!
堂堂一朝公主,竟做出这般失礼失德之事,所有人若非碍于她公主之尊,早拂袖而去,哪还会继续留这赏荷宴受辱受气。
柳亦如微微一笑,“瞧公主行色匆匆,怕是又去前院刁难他人,我们也过去看看,能帮便帮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