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什么困难,让来找我,你少出面,能帮我自然会帮,其实应该也不会有多少困难。
她接了亚林的班,人家厂里照顾她,没让她进厂上班,而是在东四那边铝制品总厂的门市部卖货。
我听居委会老张说现在给她按第二年学徒工算工资,每个月能领到将近二十块钱。
二十块钱,她娘俩的生活绰绰有余,再说了,她手上还有她婆婆过世时的抚恤金呢。”
“谢谢赵叔提醒,我记住了。”
人家这是为他着想,得谢。
范春梅的婆婆,也就是莫亚林他母亲,是在她儿子不在后才走的。
她跟老赵媳妇儿一样,都在街道办的企业手套厂上班。
去世的原因是伤心过度,想想也是,先死了丈夫又没了儿子,怎么可能不伤心。
至于为什么会有抚恤金,那是因为她是在厂里上班的时候突然不在的,相当于倒在了工作岗位上,街道办肯定得有所表示。
抚恤金是给了二十个月的工资,下来将近五百块钱。
街道办的企业都是计件工资,算下来一天基本就是九毛,请假或者星期天以及节假日没工资。
在这种企业里上班的都是本办事处辖区内没工作的人,因为活计比较轻松,基本上没有体力活,以妇女居多。
手套厂做的就是那种针织劳保白线手套,现在各个办事处都有自己的企业,赔本赚吆喝,就是为了让老百姓能有口饭吃,算是福利了。
等到七十年代的时候,这种企业大部分都挂掉了,一直都赔本,街道办也实在是难以为继。
毕竟街道办本身是没有任何收入的,全靠财政拨款,老拿财政资金往进填补,其他工作还要不要做了。
就像三十一号院儿这次的修缮工作,下来就得一笔不少的钱,街道办的领导们还正头疼呢。
“行啦大诚。”老赵同志将手中抽完的烟在烟灰缸里捻灭,一拍大腿就站了起来。
“你上夜班刚回来,我也不耽误你休息了,记住我跟你说的话就成。”
“您放心赵叔,我记得真真儿的。”
“呵呵……你小子啊,出去支医三个月,回来后这性格确实改变了不少,不管怎么说,遇事啊别那么冲动,有什么事儿就过来找我,我毕竟是看着你长大的。
李老爷子不在的时候可是拜托我多照看照看你,唉,没想到他才走了多久,就出了这么多事儿,好在你还平安,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老人家交代。”
去年年初李言诚被带走询问了三天,老赵在外面可是没少找人,忙活坏了。
“为了我的事儿让您费心了赵叔。”
“客气的话咱们就别说了。”老赵摆了摆手,转身就往房门那边走去。
“哎赵叔”
“嗯?”
“如果学校再复课,明军高中就要毕业,现在不是已经有让中学复课的声音了么。”
“嗯,对,怎么了?”老赵一头雾水的看着李言诚,不知道他忽然说这个干嘛。
“那您最好现在就赶紧给他联系工作,别到时候安排不了,不知道给他又弄哪儿去插队。
隔壁老段家段凤娟在木林镇插队时遇到的事儿您应该也知道,这还是在近郊,如果被分到其他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