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暮没有回答,他只是艰难地支撑身体,盘膝坐在冰冷潮湿的地面,然后长长吐了一口气,陷入沉默中。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弱肉强食的世界法则,注定卑微者没有发言权,更何况沦为阶下之囚,再多的解释……也是徒劳!
楚云庭见此,只是退后两步,朝施祥瞟了一眼。
施祥心领神会,老脸狞笑,走向叶暮。
锋锐纤细的银针,泛着幽幽光泽,扎破指尖嫩皮,缓慢坚定地扎进指腹,十指溢出一滴滴殷红的血珠,嗒嗒滴落在地面浑浊水面,划破四周的寂静……
十指连心,十根纤细的银针完全没入十指之中,叶暮红肿溢血的脸颊上诡异地泛起铁青色,豆大的汗珠滚滚流淌,可他依旧无动于衷,沉默无声。
其他人看得头皮发麻,一阵阵心寒,有人甚至扭过头,不敢再看。
叶暮的神情落在施祥眼中,他丝毫不以为意,又拿出四根长有一尺的锯齿状铁条,分别从叶暮掌心、脚心插入,锯齿状的铁条要比光滑的铁条更难进入肉骨中,撕裂的创口也更大,捅进掌心,贯入臂骨的过程中,就像一把锯,绞碎成血糊的肉浆自创口边缘挤出,在血流包裹下,噗噗掉落地面。
叶暮的四肢剧烈颤抖,像掉进滚油中的大虾,疼痛地弯弓起身子,汗水流淌着河,自青筋爆绽的额头滑过脸颊,掉落地面。牙齿紧咬,因为用力太大,丝丝殷红血流自唇角流出来,让他本就红肿溢血的脸颊显得狰狞恐怖之极。可即便如此,他依旧不发一语,只是像困兽一样大口急促喘息。
此时,除了面无表情的楚云庭,神色一贯冷漠孤傲的楚执,再没人敢看眼前酷刑,那血浆裹着肉糊掉落地面的声音,直让人作呕。
生于太平盛世,自幼锦衣玉食,谁见过如此血腥画面?
即便在残酷倾轧的修行世界中,要么痛快斩杀敌人,要么被痛快杀死,像眼前这样令人作呕的惨绝画面,出现的概率极小,也最让人胆寒。
四根锯齿状铁条齐根没入掌心脚心,四周只有叶暮有如风箱的急促呼吸声,血浆掉落地面的噗噗声,在这空旷阴暗的房间里,显得格外让人恐惧。
楚云庭看着地面被折磨得凄惨之极的叶暮,只是淡淡说道:“交出烛龙刀,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一点。”
叶暮的眼睛不知何时被殷红的血丝充斥,几乎看不到瞳仁,像是没听到楚云庭的话,他只是轻轻叹息一声,随即剧烈咳嗽起来,牵动四肢受伤部位,身体扭曲之极地颤抖不休。
施祥见此,老脸闪过疯狂之色,阴测测道:“莫非你以为老夫就这点手段?”
叶暮极其艰难地扭过脸,血色眼眸望着眼前的施祥,眼光冷漠而空洞,半响后,他闭上眼睛,两行血泪自眼角滑落,声音沙哑干涩,喃喃开口道:“你们不死,我怎么会死呢……”
说到这,他急促喘息一阵,缓缓睁开眼睛,目光从众人身上一一扫过,唇角泛起一丝笑容,这让他原本就狰狞的脸色更加恐怖,一字一字道:“我……不敢死!”
说完,他再坚持不住,直直躺在潮湿冰冷的地面,血色眼眶大睁,像要倔强地牢记眼前一切,怕错过任何一段刻骨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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