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敏:“……我想,事情并没有那么糟糕。”
而且水月现在才几岁,危险来了谁救谁还不一定呢。
她安抚地拍了拍拉文德的手。“别担心,庞弗雷夫人她不会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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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弗雷夫人走到一张帘子前,还没等她伸手碰到帘幕,一个弯下腰的阴影从在医疗翼的某处帘子后慢慢直起身,自己掀开了帘子走了出来。一个令礼堂众人感到非常熟悉,却又不敢确定的身影就这么随着庞弗雷夫人的视线一点点展露在众人面前:
那是一个身形高大却又格外瘦弱的男人,修身的白衬衫穿在他身上仿佛是挂上去的一样宽大。浅金色的长发规矩地梳在脑后,却没有以往柔顺的光泽,反而变得像晒干的麦苗一样干枯。
青年的面容消瘦,苍白到病态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本就无神的浅灰色眼睛在他成年后愈发黯淡无光,深陷的眼窝让他看起来更加阴戾,不好相与,即便他本身没这个想法。
他闻声低头看去,视线分明确凿地落在庞弗雷夫人的身上,眼里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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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即大战场面结束后,礼堂鲜少有如此整齐的倒吸凉气的动作出现了。可这位人物的出场仍把大家震撼得说不出话。
尤其是和现场的那个人对比起来之后。
“这、这不会是……”罗恩看着眼前那瘦得快要脱相的男人,又隐晦地和隔壁长桌那个从小养尊处优,身体非常健康以至于每天都能精力十足地找他们茬的小马尔福,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德拉科.马尔福。”赫敏小声地接上罗恩的话头。她也难以相信自己的判断,但这种标志性的浅色头发不是谁都能有的,而在座各位唯一能和男子对上号的也就只有——
这……是我?
在幕布特意的特写下,那个让人惊鸿一瞥就再难忘却的青年的影子已经深深地烙印在德拉科的脑海里无法磨灭。
德拉科呼吸稍窒,浅灰色的瞳孔因震惊而放大,本就苍白的脸又少了几分血色,但情绪还算稳定。
他不是没想过自己未来的下场。想想吧,站在食死徒的那边,眼睁睁看着斯内普杀死邓布利多,即使有被胁迫的可能性,但他是知道自己事的。他能出现在那么要命的场合,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也像斯内普一样,投靠了伏地魔。
然而斯内普只是表面投诚,实则为邓布利多做事。他马尔福就不一定了,以卢修斯多年来的言传身教,别说别人了,德拉科自己都不信自己敢和斯内普一样选择当个双面间谍。
那他的未来只有一种情况了——作为给伏地魔的暴政助纣为虐的追随者,本该坐牢的罪犯,在未来或许会因年龄而减刑,刚从阿兹卡班出来,只能到霍格沃茨找份兼职维持他作为纯血巫师的体面。
德拉科从纷乱的思绪中抬起头,饱含众多复杂情绪的眼睛与幕布里那双和自己几乎如出一辙的却空洞的眼眸四目相对。
他自嘲地想道:
……不是所有人的未来都和波特一样坦荡光明的。
尤其是像自己这样的失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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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弗雷夫人上下仔细打量了青年的全身,见其安然无恙后,才舒了一口气,下意识地放轻了声音,问道:“你来了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德拉科。”
“……”
对方没有回话。
这倒也是意料之内的事情,庞弗雷夫人也不以为意,继续问道:“是下一批药剂做好了吗?”
听到庞弗雷夫人的追问,德拉科让开身子,让她更好地观察:一大箱药剂整齐地码在其中,等待检验。
庞弗雷夫人哑然:“这都是你一个人做的?”
这也太多了吗?不是说新药的制作工序繁琐,等待的时间就更不用说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做好了?而且他身边也是一个人都没有……这么大一个箱子,难道还是他自己搬过来的?
“显然,学校并没有给我分配其他帮手——”
似乎是终于对庞弗雷夫人层出不穷的问题不耐烦了,马尔福皱起眉峰,语气淡漠却锋芒不减地惯性反讽道。
(如果刚才的颓唐和沉默让众人疑心起自己的判断,但对方一张口,又没有人怀疑自己了。
这种惯性的傲慢和阴阳怪气没有一定家庭教育是教不出来的。
众人:对了,就是这个味。)
但话刚说一半,马尔福又想起来自己不再是从前的境遇,又生生把嘴里的嘲讽咽了回去,生硬地接话:
“我已经按你的吩咐,把苦艾草的份量加倍了。但这并不是最好的配方,我搞不懂你为什么非得把魔药做得那么苦。”
“你或许不知道,霍格沃茨变了很多。那些浮躁的小鬼没个制约他们的东西可不成,用她的话怎么说来着,对了,要提高他们的受伤成本才行,这才能让他们在冒险时有所顾忌。”庞弗雷夫人说道。
马尔福随意地点了头,也不知道他听没听。他好像也只是随便问问,并不执着于答案。
与庞弗雷夫人交接完自己的工作后,马尔福非常干脆地走了,丝毫不好奇之前医疗翼的那些动静,也不好奇庞弗雷口中的“变化”和“她”。
……
在马尔福走后不久。
一只猫头鹰径自从窗户外飞到庞弗雷夫人跟前,庞弗雷摘下绑在它爪子上的信件。给远道而来的小信使投喂肉干,庞弗雷仔细查阅信件后,立刻执笔回信:
“亲爱的纳西莎,你的信我收到了。德拉科一切安好,也比刚来时爱说话了些……”
一封长长的信被女人仔细封装好,交给等候已久的猫头鹰后,庞弗雷迎着秋日的微风站到窗边,望着底下那群兴奋地往决斗俱乐部涌去的学生们,叹了口气。
“一个二个,没个省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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