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县这话可真是冤枉,我乃押送官差,负责看管凡人,不光是他们的安全,还有整个流放地。如今饥荒干旱,大家都没水喝,这水乃是大家的命。知县今日带人来砸缸,我不能坐视不理。”
“好,那本官就给你留口水,那两口缸给我砸了。”
官差们捂着胸口站起身,跃跃欲试举着砍刀打算再次砸下去,祁御已慢悠悠来到人后,“此水乃神明赐予,若你们毁了它,岂不是冒犯神明?莫非大家今日之后都不想过活?”
轻飘飘的一句话没什么力量,但说话的人极有压迫感。
“就是,官差要杀人了!”
刚才还没反应过来的流犯也在这时候围过来。
大家都红着眼,磨刀霍霍的架势,似乎他们敢动一下,就会跟他们拼了。
一个个举着砍刀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不敢落下。
知县的目的好像也不是真的要毁了这些水,看到祁御走过来,他跳到他面前,猛地揪住他的衣领,像只惹急了的兔子,“昨晚上是不是你!”
祁御斜睨着眼。
还没人揪过他的衣领。
此乃大不敬,论罪当怎么来着?
他慢慢抬起手,轻轻抓住知县的手腕,面色平和,“昨晚上怎么了,知县大人在说什么。”
他的话语气缓慢,语调不高,面上也不显山不漏水的,可知县的脸色却是越来越红,还像是在慢慢肿胀。
“……疼!”
“你,你给本官放手!”
“那得烦请知县有话好好说。”
祁御松开手,与他耗力的知县身子后退摔了个底朝天。只听他哎哟一声惨叫,又几乎是立刻从地上弹跳起来,捂着屁股,像是被针扎了一样。
“疼,疼死老子了。”
“是你,肯定就是你干的!”
别看他此刻看不出异样,这身衣服下早已是青一块紫一块,没一块完好皮肤。
昨晚上他本睡得香甜,忽然有道黑影闯进他房间,专挑软肉揍。
那人力气极大,骑在他身上,令他毫无还手之力。
他一直在求饶,直到拿出了半箱金子,那人才肯罢休。
是劫匪。
可为啥劫匪不打脸?
他疼了一宿也想了一宿,实在是气不过,他得罪的人不少,附近的流哪个没在他手里吃过亏,但谁闯得进他官府?思来想去,只有初来此地被流放的这几个人。
刚才祁御抓着他手腕向外翻转的刹那,他就确定,就是他。
“昨夜擅闯我县衙,窃走百两白银的人,是不是你?”
知县一只手捂着摔疼的后腰,一只手指着祁御的脸,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气的,他脸红脖子粗,快要炸了。
“知县大人冤枉,罪民始终在流放地未踏出一步,怎么,县衙里遭窃了吗?大人刚说多少,百两白银?”
呸,明明是千两黄金。
初闹饥荒那会儿,那些富商们为了口吃的,花高价格从他手里买的。
但他能说出去吗?
“是不是你,搜过才知道。”
孙显越发觉的是他,昨日他羞辱了他,定是他打击报复。
“来呀,去他的房间给我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