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是说……他们是京师的人?”杨威惊问。
“小点声儿,当今天子将三位儒家师傅引为心腹,誓要对天下军民做出一番变化,可他的那些叔叔们并不都是看好这个年轻侄儿的,如今京城里的密谍和藩王们的旗卫到处都是,要说在这兔子不拉屎的地方遇到几个一点都不奇怪,所以别多事。”杨三秋憋着嗓子声音细不可闻,说完催促杨威早点睡觉。
第二天天刚亮就来了一队人马,五十多人的样子,烟尘滚滚搞的乌烟瘴气,花想容习惯性的掏出自己的面巾罩在脸上,曹阔微微皱眉,没想到对方会来这么多人,而且根本不是民壮或者义勇,看穿着明显是卫所的正规军。
杨三秋叔侄二人一见来人,快步迎上去与那头领见礼并诉说昨夜发生的事情,然后又靠过去低声说着什么,还往曹阔这边看了看。
蓝夜和花想容见对方低声密语,单手扶上小臂,随时准备弹出袖弩。
与杨三秋结束交谈,卫所头领单手压刀大步来到曹阔面前,仔细的打量了他一番:“本官是宁山卫总旗童亭,昨夜贼首已经验明正身,正是县里通缉的强盗,不知几位义士使用何物击杀此獠?”
果然是卫所的人,可这位总旗一见面不问姓名不问出身不查路引,单问用的什么杀人,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昨夜有谁看到了袖弩?曹阔正犹豫要怎么回答他,却看这位总旗突然盯住身后的花想容看,而花想容却盯着对面马队前的一人,那人也同样直视着她。
曹阔抬头,发现在来人的马队中有一位同样带着面巾的年轻兵士在看花想容,此人虽然与身边兵士同是一身对襟罩甲,但从眉眼之间一眼就能看出是个女子。
她们之所以对视是因为都戴着相同的面巾,对面女人的面巾质地上乘做工考究,绣得满幅的花蝶戏荷,是开封府今年新出的面饰图样儿,颇受广大妇女喜爱,特别是外出游玩或者出行的时候,扇子和帷帽已经不再是必选。
花想容的面巾虽然做工平平,但是绣的并非是女儿家常用的花样儿,上面一片各色的花花草草,一只可爱的小狐狸安坐丛中,微闭双眼腼腆羞涩,看上去很萌新。
这都是曹阔闲来无事的时候出的图样儿,洒脱随性简单随意,没有一点当下潮流中大家闺秀端庄稳重的气息,却凭空多了几分鲜活。
原来又是女人见面的瞪眼杀,曹阔心下急于解释袖弩的事,这种短小纤细的铁箭太过特殊,短弓都不能搭射,一时间又找不到合适的借口,更不能把折叠袖弩拿出来给对方查看。
见童亭回头,他立刻决定博一下,趁这个机会威慑一下对方,即使真打起来,这里没躲没藏的,对方未必奈何的了他们的袖弩,他们几人只需换一次箭匣就能解决这些人,况且还有蓝夜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