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掉了。”长腿低声说道,“我把刻着地图的石柱,都推倒山谷之下,它们原本就竖立在前面,就在这里,我的主人,哦不,那个异族教授,他没有看到。”
哑嗓子咳了一声,似乎陷入到沉思,过了半天,他才说道,“神灵们确实很久没有现身了。”
“上一次是在征服者来之前。”长腿低声说道,“他们突然一群群地出现,祭司们被吓坏了,有些几个祭司甚至都疯了,我的先辈说,他当时就在那发疯的祭司身边,做梦也没有想到,祭司们居然会被吓成那个模样。”
哑嗓子轻轻地嗯了一声,“我猜,那个什么宾汉姆,应该不知道神灵们的存在!”
宾汉姆并不想出现,他想好好问问长腿地图长得是什么模样,但现在,他再也忍不住了。他像只黑熊般冲了过来,准备卡住长腿的脖子。
“你拿着我的薪水。”宾汉姆吼道,“我还让你管理其他的仆从,你就这样背叛我的吗?”
长腿和那个哑嗓子似乎被吓了一大跳,那哑嗓子穿着一身罕见的黑衣,连披肩都是黑色的,他一看到宾汉姆,立刻跳过身边的石墙,消失在石头之中。
长腿却对着宾汉姆就撞了过来,宾汉姆听到了咚的一声,自己就被撞翻到地上。
“混蛋!”躺在地上的宾汉姆大声骂道,“我看那穿黑衣的家伙了,你这个叛徒,你背叛了我……”
哑嗓子已经消失了,摔倒在地上的长腿手腕骨折,却不肯出卖自己的同伙。愤怒的宾汉姆只有把长腿赶走,顺便给五十千米外的警察局写了一封信,控告长腿的混帐。
随后,宾汉姆并没有遇到其他诡异的事情:某个死去的国王的幽魂在深夜里从来没有出现过,更没有唤醒他;赶走长腿之后,印加仆人们变得更加沉默了,但是没有再出现与马贼联系的情况。
在离开玛丘毕丘前一天的晚上,宾汉姆想把城堡再完整地走上一便。
他一个人走着,没有用拐杖,他走到城堡最阴暗的角落:那是面斜坡,左侧有一堵高耸的石墙,右侧依着斜坡又建了一座石墙,石墙上还有管状的排水系统。进入斜坡后,宾汉姆觉得有些不对头。
一股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悲伤,正一点点把他笼罩起来,他不知道这种悲伤来自何方,雾气慢慢地升了起来,将他罩在其中。
雾气里,有几个光点正在闪烁着,他瞪大了眼睛,那些光点又消失了。
突然,他的耳边似乎有人说话。
“未来,”那声音很轻柔,“会出现很多的事情,能把我们的话带出去吗?”
“什么?”
“战争会出现,很多生灵之地会被摧毁。城市会被破坏,毒气会弥漫,火焰在燃烧,天空中下着火雨,结束这一切,告诉他们,结束这一切,只需要,让一个人活着,保护他,费朗茨—费迪南……”
声音响起后,又慢慢消失了,雾气渐渐消退,只留下宾汉姆一个人。
宾汉姆觉得这只是一个幻觉。在古老的城堡中,每个人都会出现这样的幻觉。只不过这次幻觉是以声音的方式出现的,而且他还听到一个人的名字。
费迪南大公,卡尔—路希维德之子,奥匈帝国的王储。
宾汉姆依然没有把这当作一回事,幻觉是学者的耻辱,他不会把自己的幻觉披露出去。直到两年之后,费迪南大公遇刺身亡,战争全面爆发。
双方用上一切可以使用的武器,新研制的机关枪,火焰喷射器,还有被称为“水箱”的坦克,还有毒气。
宾汉姆在公开场合谴责了战争,他站在协约国的一边,但他始终没有对任何人说过他的幻觉。
那不是幻觉,那是神灵们的启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