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大人果然治下森严,佩服佩服!”陈长帆假笑着恭维了一句。
“你若要取笑我,不如说得再直白点!”
“不敢不敢……”
今日之事,两人都心知肚明,所以一个例行公事,一个假意配合。
他打了钱科,就算是把那个商正仁彻底得罪了,对此他倒并不在意。
自从上一次钱科出言威胁的那一天起,他就做好了要得罪商正仁的准备,今日只是爆发了一次正面冲突而已。
只是出乎他意料的是,这个商正仁居然能把手伸到县衙里,甚至能让罗捕头出面为其收拾局面,这就有点意思了。
“看来还是高估了那个县丞的底线,两人打着剿匪的幌子圈钱,已经到了这种连装都懒得装的程度了,既然你们不要脸,那我也不必给你们留脸。”
陈长帆心里默默道。
他如今并非是原来那个浪里讨生活的小鱼郎。
吴家人,钱科这种货色他已然不放在眼里。
反而像商正仁和县丞这样的敌人,更有意思一些。
进入县衙,被投入牢狱,陈长帆喜提了一个单人间。
周围的犯人见官差来了,纷纷哭嚎着说自己冤枉,可差爷们早就见怪不怪,反而是对一脸沉静的陈长帆多看了几眼。
“兄弟,你要是外面有人的话,趁早让他把你捞出去,这地牢苦寒,何必来受这份罪。”
狱卒好心提醒了一句。
“你们这不管饭?”
狱卒被问得一怔,“自然是管的,只不过一天只有一顿稀饭……”
“给我来两只烧鸡,一壶烈酒。”
陈长帆给狱卒手心塞了一小块碎银,后者立刻眉开眼笑起来。
“您请……小心门槛……烧鸡一会就送来……”
咣当一声,牢门关闭,陈长帆惬意地往稻草铺就的“床”上一躺,心里暗暗嘀咕。
“坐牢可以每天固定获得一碗稀饭,好像这生活条件也并不算太差……”
旁边的犯人见这个新来的脸上没有半点愁苦之色,反而表现得十分松弛,心里忍不住暗骂。
“傻比!刚来的时候觉得新鲜,过两天你就跟我一样哭天抢地要出去了!”
……
柴家堡。
柴风听完老魏的叙述,眉头渐渐竖了起来。
“姓程的真是想钱想疯了,以前我与他井水不犯河水,现在居然欺负到我兄弟的头上来,那我就不得不管了。”
老魏听见柴大官人这话,一颗悬着的心登时落进了肚子里。
不一会,几匹快马顶着蒙蒙夜色从柴家堡疾驰而出,直奔程为民府上。
谁知竟然扑了个空。
“那狗官定是躲起来了,走,先去地牢里探望一下我兄弟!”
柴风在大门前啐了一口,旋即勒转马头,直奔县衙而去。
……
当柴风等人风尘仆仆地来到阴寒的地牢,随着狱卒快步走到陈长帆的牢房前,脚步骤然一顿。
陈长帆正一手抓着鸡腿,一手捧着酒杯,吃得满嘴流油,隔壁的几个犯人眼巴巴看着,已经馋哭了。
而陈长帆此时脸色红润,气色看起来比柴风几人还要好。
“陈兄,你受苦……”
柴风已经酝酿已久的寒暄,在这一刻却是迟迟吐不出来。
还以为兄弟在牢里挨饿受冻,谁知道兄弟在牢里吃香喝辣啊?
这反差也太大了!
“柴兄?来来来,一块喝酒,一块吃肉!”
陈长帆冲着门外的柴风热情招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