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连累,那也是你把这群狗官连累了。”
听到徐行的冷笑话,齐大柱却丝毫笑不出来,他瞪圆了眼睛,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齐大柱一开始还以为,这位言行举止皆如谦谦君子的馆主,是那种林冲式的人物,只是因为自己,才被逼上梁山,犯下这种大案。
现在看来,馆主哪里像受尽委屈、走投无路的林教头,这种目无王法、肆无忌惮的模样,倒像是一位纵横四海、驰骋五洋的老魔头!
若误入白虎节堂的是他老人家,怕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当场就要大开杀戒,不闹个天翻地覆,绝不罢休。
齐大柱脑中转动着念头,亦步亦趋地跟在徐行身后。
此际,狱墙上那四名狱卒的尸体已被换班的守卫发现。
一时间,呼哨四起,黑夜中亮起众多火把,连成条条火龙,将监牢照得亮如白昼。
狱卒、戍卫们纷纷一齐涌至,那四个赶来换班的守卫冲得最快,几步功夫已迈进监牢。
刚踏过门槛,他们便听见一声呜呜呼啸,却是一根迎头打来的水磨混铁棍。
这铁棍遍体青黑,棍身清亮如镜,两端皆镶着六棱形的铁块,与其说这是铁棍,倒不如说是长柄双头锤,只是锤头略小而已。
这正是徐行的师父,八臂修罗岳蹈海,曾持之以纵横四海的兵械,为镔铁所铸,重逾数十斤,一旦挥舞起来,可谓是挡者披靡。
那四人眼前一黑,立时人甲俱碎,血肉糜烂。
看着门外那如潮水般涌来的人群,徐行抿起嘴,眯着眼,这还是他第一次,面对这么多人的围剿。
哪怕是为他博得“人屠”之名那场战斗,徐行也没有并没有选择正面与蒙古兵相斗。
他是先不断暗杀,打击这群蒙古兵的士气,最后再做一锤定音的收割。
徐行尚未将皮肉筋骨锤炼完毕,体力无法支撑,自然也没办法完成这种战斗。
但这种“不光彩”的经历,始终令徐行耿耿于怀,潜行加偷袭的战斗方式固然实用,却还是不够痛快。
现在既然有机会,重新面对军阵围杀,徐行也很有兴趣再试上一试,如今的自己,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
就像是游戏玩家面对未完成的成就一样,对武人来说,这种未知的挑战总是充满了趣味性。
面朝人群,徐行咧开嘴,手中长棍点地,挑起其中一人的尸体,朝门外涌来的衙役、戍卫们砸去。
这具尸体在徐行手中,就像一颗冲膛而出的炮弹,将迎面杀来的戍卒们撞得人仰马翻,栽倒在地。
空气炸裂,四五口刀、三四把枪齐齐杀来,却好似撞在攻城锤上,叮叮当当地碎成了几段。
混铁棍里就像有火药炸开,剧烈震荡,铿锵作响,宛如一枚疾旋的铁钻头,任什么兵器来了,都要被钻得粉碎。
这本是峨眉枪棒中的“抖”字诀,峨眉武者手持大枪对敌时,往往只需一抖一震,便能击落敌人手中兵器。
而徐行以混铁棍施展出来的“抖”字诀,威力比之木质大杆,何止强了十倍?
铁棍与空气摩擦,剧烈发热,满场都是烧焦的铁腥气,棍身像是燃了起来,灼热滚烫。
场面一时大乱,不过五六息的功夫,徐行已凭借着妙至毫巅的枪棒术,在身后留下十几具尸首,杀出了三丈血路。
臬司衙门的大牢坐落在城西,远离中心城区,坐拥一大块空旷地域,一旦示警,四面八方都有援兵。
如此打起来,无论是拳术多高的人物,只怕都难以脱身,更不要说从中救人。
可此时此刻,这块为劫狱者准备的杀场,好像成了徐行纵情挥洒、肆意施展武学的演武场。
徐行这一路棍术,名为“紧那罗王棍”,据传昔年岳武穆练兵时,有一干和尚认为他是大鹏明王转世,特来辅助于他,投身行伍。
这些和尚与岳家军将士相互研讨、试验武功,又在同金人的血战中,参详战阵厮杀之道,才创出了这一路最为刚猛狠烈的“紧那罗王棍”,每招每式都是拼杀的棍势,全无保留。
如今徐行一施展起这般棍术,酣战至深处,其形貌当真恍如紧那罗王降世,令人望而生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