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他心有戚戚:
“且再说,彼时,这煌煌妖国又岂会无有强大者亲临坐镇呢?但凡来一头顶尖妖仙,万事皆休!”
老人沉默了片刻:
“必须试试,救出河下那位的意义太重大了,它曾做上梅山第八圣,虽仅小圣,但终究是八圣之一,若能脱困,或可寻见其余数圣的镇压之所,甚至......”
顿了顿,老人目光亮起光来:
“甚至,找到那位天上第一真君,也未尝不可能。”
“不可能。”
甲虎摇头:
“太白,你于太古终究非仙,不知道的事情太多,梅山本仅七圣,河下那位,是后来才被纳为第八圣的,与其余几圣并非亲密无间。”
顿了顿,他暗淡道:
“且那天上第一真君,非是妖!那场大劫后,唯妖类仙神残存,且即便残存,也皆遭镇压,那真君,如何又会还在这世间呢?”
老人不语。
甲虎叹了口气,拍了拍老人肩膀:
“不过你说的对,终究是要试试的,但你且当知,大日自晦前若寻不出破阵法子,一切皆休,若有顶尖妖仙驾临,一切皆休!”
又是沉默片刻,老人这才开口道:
“未必,还有一法。”
甲虎‘喔’了一声,诧异看来,却见老人叹息道:
“我那大徒儿有些特殊,她非先贤,却也在血祭中自轮回归临。”
甲虎神色微动,没记着发问,仔细聆听。
“但在数千前,她遭打灭了,余一缕魂灵,被我于十年前寻得救活,从头来过。”
顿了顿,老人低沉道:
“而至当下,她依旧强行停滞在气血升华之前,或有机会穿过万人河,坠入阵势中。”
甲虎蹙眉:
“若失败了呢?你那徒儿,便得身死道消。”
老人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
时间流逝,月上树梢,悬于正天,群星拱簇。
甲虎摇头,伸手一抹眼睛,有神光洞显,低头瞧那万人河,瞧那平静的河面。
“行了,我沉酒了,试试看这次能不能将一缕念头附在坛中,与河下那位交流。”
他并不怎么抱希望,之前几次尝试,酒是沉下去了,但神念却并未功成,
神念太弱,便在万人河中泯灭,神念太强,又过不去阵势,这中间有一个度,很难把握。
老人道:
“这次我来吧?”
“不必。”
甲虎摇头:
“你不久前才失败一次,神念泯灭,自身遭到反噬,伤还未愈,我来吧。”
说话间,酒坛已沉下河底,甲虎的念头乃至一缕魂灵附着其上,随之沉落。
酒坛入河渐深,甲虎感知到自身念头和那一缕魂灵在被侵蚀,不自主发出闷哼,神态都有些萎靡了。
许久。
“到阵势边缘了.......”
甲虎凝起神来,心头一紧,感知到酒坛穿过了阵势薄膜,落了进去,
而自身神念、魂灵,艰难的在阵势边缘拥挤着,在被磨灭,在破碎。
又失败了么?
甲虎咳血,却忽而察觉,神念、魂灵被彻底磨灭前的一刹,却挤过了薄膜,落入了阵中。
“成......成了!”
甲虎狂喜,忙借着将熄的神念、魂灵洞察阵内景色,
正看见一头雪白老狗,与一冰肌玉骨的青年勾肩搭背,彼此在痛饮,都醉醺醺。
他听见老狗的醉笑声。
“你我结拜,的确有些不太合适。”
“然我为梅山第八圣,你何不为梅山第九圣?”
另个醉醺醺的青年打了个酒嗝,满口喷涌着华光,醉里醉气道:
“吞日神君既有此言,我又哪敢不从......”
“客气客气,您且唤我,且唤我哮天便是......嗝!”
那一缕险被磨灭的神念、魂灵受损太重,终还是摇曳熄灭了。
河岸边的甲虎喷了口仙光熠熠的血,满脸懵逼。
“见鬼了。”
他喃喃自语,茫然四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