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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月愈寒(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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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宫主不停的喘着气,还想着通过呼吸来缓解彻底乱了的气息,可不管呼吸的多么剧烈始终都无济于事。

  三宫主绝美的脸颊变成了前所未有的惨白之色,豆大的冷汗从粉额上一滴接一滴的滚落。

  三宫主只剩下一个选择,那就是闪退开去。

  继续死命硬撑不但抵抗不住百里狂徒的拳,还会让气力更加枯竭,到时在想退去只怕是更无机会。

  三宫主决心下定,随即收敛气机将其全部聚于身周,右掌奋力拍出挡住百里狂徒的拳,身躯借势往后急掠而去。

  三宫主的气机一收,百里狂徒的气机连带着漫空的拳影顿时就像洪水决堤般奔涌而来,所过之处沙石飞卷,满地惊雷乍响。

  三宫主去势已快极,只瞬息之间便掠出了上百丈,可百里狂徒拍出的拳却似如影随形。

  纵是卸去一部分掌力,仅仅只保证自身不为百里狂徒所伤,再借着百里狂徒凶猛无比的拳势,三宫主也还是摆脱不了。

  就在这一退一进的瞬息之间,百里狂徒又打出了十数拳,三宫主虽然将一身气机全部护在身周,但重心却在后撤,每接下百里狂徒一拳,三宫主的右臂都要麻上一分,气血更是不受控制的为之窜涌。

  等接到第十三拳时,气血已窜上咽喉,三宫主紧咬牙关,强行压下那股窜上来的气血,却仍有一丝甜意出现在喉头。

  三宫主心里很清楚,如今不仅是支撑不住、退避不开,还硬生生被百里狂徒打出了内伤;那股气血虽暂时被强行压下,可只要在接百里狂徒几拳,还是会喷将出来,而且会喷的更多,伤的更重。

  然后神奇的是,三宫主竟没有在接到百里狂徒的拳。

  三宫主急忙抓住机会全力掠出,直到掠出四五十丈远才停下身形。

  一停下身形,便以剑指平着咽喉摁下,一身不受控制的气血这才有所平复。

  三宫主想到刚才的变故,正有些奇怪,却有惊人一幕映入眼帘。

  只见四五十丈外的百里狂徒如立风眼当中,一身麻衣飞卷,须发尽张,手头将骤然停下的十数拳化为一拳,气机肉眼可见的迸射出来,远远看去,犹如电闪。

  百里狂徒缓缓收臂,动作缓慢而又沉重,仿佛连百里狂徒自己都掌控不了那一拳的拳力。

  三宫主方才平复几分的神色,顿时又白了。

  那一拳,肯定是接不下的。

  可那一拳,马上就要打出。

  百里狂徒缓缓收臂就是为了打出那一拳。

  三宫主什么都不在想,立即就往后退。

  后退并不能化解这一拳,三宫主还出掌。

  不等那一拳打出就开始出掌。

  竭尽全力的出掌。

  三宫主出了七掌,那一拳才在百里狂徒的一声大喝下打出。

  那一拳气势磅礴已极,伴随着奔雷声、猎猎风声,在山野间飞纵。

  凄寒的月色下,如开一线白浪。

  白浪过处,地裂石崩,草木尽枯。

  三宫主竭尽全力拍出的七掌,竟在那一拳下一触即溃。

  三宫主还在出掌。

  一边急退,一边出掌。

  三宫主接不下那聚集了百里狂徒十数拳之力的一拳,只能在百里狂徒没有追击的情况下,借助空间与时间去化解那一拳。

  三宫主相信,只要空间足够大、时间足够长、出掌足够多,就能削减那一拳的拳力。

  只有削减了那一拳的拳力,才能凭着自然经接上一接。

  这是三宫主唯一能想到的破解之法。如果这样都化解不了那一拳,那三宫主就只能听天由命。

  三宫主退出了两百余丈,打出了整整二十掌,每一掌都用了全力。

  三宫主还想再退几丈,再出几掌,让那一拳再削减一些,可那一拳已欺身而来。

  三宫主再退已来不及,再出掌相阻便没有时间去接那一拳,只得立定身形,迅速翻转双掌,作“道法无极”势,奋然接下那退无可退的一拳。

  这一接明显与之前不同。

  之前的三宫主与百里狂徒一样,只凭自身的根基相抗,并无招式可言,而这一次三宫主已出了从未对人出过的招式。

  道家经典将万物之间的联系分为四种,据其所化的自然经亦可分为四境,依次为人、地、天、道,三宫主所用的“道法无极”便是出自第二境的第一绝势。

  这一绝势让讲究“自然”的自然经不在自然,原本“自然”且被动的气机在这一绝势下,亦变得和百里狂徒打出的拳一样逼人无比。

  不同的是,百里狂徒的逼人之处在于刚猛、霸道、所向披靡,这一绝势的逼人之处在于沉稳、浩荡、不容侵犯。

  两股逼人的气机,如同两匹脱缰的野马撞在一起,激荡的气劲在轰然巨响下作出一幅绚丽的画。

  气劲久久没有散去,画也一直在月色下叠现,但三宫主终究是接下了那一拳。

  付出的代价是,冷汗直流,连退六步,气血再次乱窜。

  三宫主庆幸退的足够快,足够重视那一拳,要是反应慢一些,掉以轻心一些,结果必然是伤上加伤。

  三宫主剧烈的喘息,尽力平复着气血,却见一条人影忽然拔地而起。

  那条人影凌空而立,右手收拳于腰,大喝道:“再来——”

  三宫主远远的看着那条人影,心中五味杂陈。

  继续斗下去吧,又非百里狂徒敌手,想要认输吧,却是自己主动招惹的百里狂徒。

  三宫主并不后悔插手小色女和百里狂徒的事,也没有去怨恨百里狂徒。

  三宫主只是深感无奈。

  无奈自身的修为不够,做不成自己想要做的事。

  无奈没有诡计先生那样的头脑,想不出解决事情的办法。

  短短的无奈过后,三宫主再次提起了自然经。

  百里狂徒的拳天外流星般破空飞坠,三宫主亦斜臂出掌相迎。

  三宫主不知道自己还能接下百里狂徒多少拳,只在心中默默做下最坏的打算。

  这个打算兴许不会丧命,但一身重伤却是在所难免。至于伤到什么程度,会不会动摇根基,要多久才能痊愈,这些都还是未知。

  三宫主由衷希望百里狂徒的拳能够慢一些,给一点平复气息的时间,这样就能够多支撑一会。

  让三宫主没想到的是,这个希望竟似成了真,百里狂徒的拳竟真的就慢了一些。

  百里狂徒的战意越来越盛,出的拳应该越来越快才对,又为何会突然慢下来?

  几乎就在三宫主察觉到这一点的同时,一阵莫名的讪笑声不知从何处传来。

  那是一个妇人的笑声。

  笑声虽讪,却带着一抹不可言喻的风情万种和妩媚。

  风流之人听到这样的笑声,会心花怒放,正值之人听到这样的笑声,鸡皮疙瘩会掉满一地。

  三宫主不曾与一帘春梦楼的那位妇人打过交道,自然听不出笑的人是谁。

  但百里狂徒打过,而且还打过很多次。

  百里狂徒只觉那笑声很是刺耳,拳头变得更慢:“你笑什么——”

  那妇人笑道:“没什么,吾只是有些好奇。”

  百里狂徒收了拳,飘落在地,冷着眼看向远处的條天山:“有什么好好奇的。”

  “一个男人年轻时对身边的美人视若无睹,年老时却懂得怜香惜玉了,难道不值得好奇吗?”

  百里狂徒心口暗惊,脸上却不动声色:“昂什么时候怜香惜玉了?”

  妇人笑着叹息:“唉,非得让吾拆穿你吗?”

  “昂向来如此,没有什么拆不拆穿的。”

  “明白。所以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吾认同你的感受,也理解你的心情。”

  “你竟然也学会了理解别人的心情?”

  “不错,吾向来每日三省吾身,敏而好学,不耻下问。”

  “你是怎么理解的?”

  “吾不得不承认,这女娃儿确实值得你百里狂徒怜香惜玉。”

  妇人不急不慢的接着道:“这女娃儿命格寻常,俗世凡胎,不过十三四岁,就能凭一己之力获得如此修为,放眼当今天下都找不出第二人,你百里狂徒只需在等上几年,便可喜提一名全新的对手;况且,这女娃儿柔弱、善良、为人正派、倾国倾城,自带不少加分项,别说是你百里狂徒,就算是龙虎山的那位天师来了,都不忍心下杀手——”

  百里狂徒不甘为妇人所笑,借此回击道:“但他却对你下了手,你变成今天这般模样,不都是被他所赐?”

  “千淘万漉虽辛苦,吹尽狂沙始到金,你理解不了的。”

  “你们女人唯一的硬处,应该就是嘴了。”

  “你们男人唯一的硬处,不也就是嘴吗?”

  妇人说这句话时,笑声变得更加妩媚。

  妩媚的别说是男人听了会浮想联翩,就连三宫主听了都有些不自在。

  三宫主没有心思多作他想,只猜想着妇人的身份。

  能和百里狂徒这样争锋相对的人必不简单。

  三宫主猜到这说话的妇人应该就是小色女的娘亲,但三宫主又不能确定。直到妇人提到“龙虎山的那位天师”,百里狂徒又故意以此相激,三宫主才确定这妇人就是小色女的娘亲。

  普天之下,鲜少有人没听过條天山的那位神女与张家天师之间的纠葛。

  这世间也只有條天山的那位神女才会把任何事都往张家天师身上扯。

  那位神女说的并没有错。

  百里狂徒确实是怜了香,惜了玉。

  ——百里狂徒从一开始就说的很清楚,可以放三宫主离开,不与三宫主计较,是三宫主为救小色女主动攻击百里狂徒,才惹的百里狂徒对其动手。

  ——动手后百里狂徒一直只是出拳,别说是上可诛神伏魔、下可杀人无阻的“三拳两掌”,哪怕是一招一式都没有使出来。

  ——在三宫主硬撑不住的时候,是百里狂徒将十数拳化为一拳,暂停了攻势,三宫主才能以轻伤的代价退避开去。

  无需那位神女说的这么明白,三宫主自己心里也清楚。

  所以,三宫主宁愿只身苦战也没有惊动宫中的一众高手,纵是做下最坏的打算,都没有去怨恨百里狂徒。

  百里狂徒傲立于夜风中,看着星月相融的條天山,冷冷的笑了一阵:“男人是不是只有嘴硬,这一点你不妨与他去考究,只不过昂担心你没有这个机会,因为嘴硬并不能解决问题,尤其是你与他之间的问题。”

  妇人笑吟吟的道:“吾与他之间的问题,是吾与他之间的事,无需你百里狂徒来操心。你百里狂徒应该操心的,应该是能否寻的对手,能否战的尽兴,以及这女娃儿要如何处置。”

  “这女娃儿要如何处置,全凭昂的心情,可你女儿要如何处置,已是板上钉钉。”

  妇人忽然毫无前兆的怒喝道:“吾女儿?你好大的狗胆,竟敢处置吾女儿?”

  百里狂徒面上亦涌现出掩藏已久的怒容:“你女儿作恶多端,昂只恨没有早些打死她。”

  不知为何,妇人没有在接话。

  过了好半响,妇人才又如初般媚笑道:“呃,实在是不好意思,是吾弄错了,吾还以为你是要处置吾的新女儿呢。”

  百里狂徒向来不关心他人之时,但听妇人这么一讲,不禁虎眉一皱:“新女儿?你有新女儿了?”

  “是呀,事发突然,时间紧促,没来得及通知你,还请不要见怪。”

  百里狂徒没有见怪。

  百里狂徒只是沉思了一会:“你有了新女儿,就抛弃了旧女儿,所以才不肯让这女娃儿带她上山?”

  妇人笑道:“唉,吾藏的这么深,还是被你看出来了,不过这也怪不得吾,谁让人天生就是喜新厌旧的呢?”笑声中颇为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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