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召见。。大兄。。”
稍后热火融融数重帷幕所环绕的堂上,斜坐在绳床上享受着数名或跪或坐的年轻美貌姬妾,用胸怀和腰肢温暖着外露腿脚的李克用(朱邪翼圣),看都未看一眼就开声道:
“大郎,可知当何罪汝?”
“自当是有负父王重任,丧师失地在前,断送了诸位兄弟于后,邈佶烈罪该万死。。。”
蹲跪在地的李嗣源毫不犹豫垂首到:
“混账,糊涂,愚钝!”
李克用却是在挥退了左右的下一刻,毫不犹豫的将一盘果食掷在了他的头脸上。
“父王教训的是!”
李嗣源头也不抬承受着额上流淌而下的汁液,而动也不动到:
“孤可单单是怒你断送南征数万大军,丢了南方各州呼?难道吾当年没有遭过败绩么?这世间又岂有永胜不败之理?”
李克用却是冷声道:
“孤恼恨的是你不知进退,明知是不可为却还要强为之的急功近利之心!明知道敌势已大而颓势难当之际,为什么不及时求援,为什么不竭力收缩人马据于险要,而要坚持分兵行险,而反被贼势各个击破?”
“孩儿只是。。。”
李嗣源欲言又止道:
“你这是在担忧辜负了我的孤的指望,还是在忌讳其他什么?比如你在诸兄弟间的人望,还是被二郎所压过一头的干系?”
李克用突然有些诛心道:
“父王明鉴分毫,却是孩儿辜负了。。”
李嗣源却是不敢争辩的承认道:
“因为你做得还不够,既不够果决也不够狠断!天大地大,只要能够取胜就是最大的道理;”
李克用却是忽然有意趣寡淡的道:
“就算丧师数万又如何,失土数州又如何,你就是太过在意了这些眼前的枝节和干系,才忽略了我辈武人的存身根本之要么?”
“当年我父子在代北兴兵,却为朝廷行营使五路大军所击,就算是力战之下也难免举族破灭,所部皆丧,众叛亲离,只身出走阴山又如何?如今还不是这大明城中称孤道寡?”
“所凭的又是什么,是这身勇在当先的武艺和本事,是令万千藩汉儿郎誓死相随的将略和胸襟,是百折不摧的心气和决意。。凭仗这些,就算一时受挫和蛰伏,以天下之大到何处又不能再起声势么?”
“更何况,如今这北都之中尚有带甲数万,藩汉户口数十万计,各色储积足用逾年。更有这北地冬日万里霜雪肃杀可凭。何以丧心失意如斯么?”
“父王教训的是。。是孩儿执迷不悟了。。”
李嗣源闻言却是隐约哽咽了起来。
“既然如此,便着你戴罪立功,即刻发往府城墙上听效。。”
李克用这才缓声道:
“多谢父帅宽怠,孩儿自当粉身以报,誓雪前耻。。”
李嗣源连连叩首道:
“粉身碎骨之言也就莫要再提了,我尚需你的有用之身继续报效;。”
李克用又摆手道:
“倒是亚子(李存勖)为你求情再三,而不免受了我的斥责,还需你去寰转和开解一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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