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杨峰这么一说,大厅里的人都是一愣,杨峰这道题问得很实在啊。而一些跟冯友伦年纪相仿的朋友或是一些秀才、举人也不禁开始思索,若是换了自己应该怎么做。
冯友伦没想到杨峰会突然向自己发难,他犹豫了半晌才说道:“若是如此的话,学生当上书朝廷请求朝廷减免赋税,还有……还有,请求朝廷下拨赈灾粮食,让百姓度过灾荒。”
“哈哈哈……”
杨峰听到这里不禁大笑起来,他笑得是那么大声,直笑得冯友伦有些面红耳赤,甚至有些恼羞成怒起来。
他忿忿道:“杨大人,你为何发笑,莫非学生说得有什么不对么?”
“不……你说得很对。”杨峰止住了笑声后摆了摆手:“只是若真若你所言的话,遇到灾荒就只知道向朝廷伸手要求减免赋税,请求朝廷下拨赈灾粮食,别的什么也不干,这个官也太容易当了吧,别说一个举人进士了,就算我们这些只会舞刀弄枪的武夫也能当个知县知府了,如此一来你等十年寒窗苦读又有何意义?”
“这……”
冯友伦有些傻眼了,他看了看周围,发现他的一些好友和年轻人眼中也露出了疑惑的神情。是啊,若是官这么好当大伙还读那么多书干嘛,只要念了两年私塾的人完全就可以胜任了。
坐在大厅一个角落里的郑妥娘看着站在地图前款款而谈的杨峰则是张着小嘴眼中露出了异样的神采,当她听到杨峰调侃冯友伦等读书人时,一双大眼更是笑得弯成了两轮弯弯的圆月。
当冯友伦从友人的脸上看不到答案时,不由得又将目光转向了自己的父亲,这一次冯友伦却发现自家的老子脸上却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其实当杨峰这个问题抛出来的时候就连吴振良、蓝善佑这些镇江府的官员也有些愣住了,因为杨峰抛出的这个命题实在太大了,别说是冯友伦了,就算是他们也自问也是答不好这个题的。
大厅里的人都沉默了,一个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
“杨大人,官府遇到灾荒若是不向朝廷要求减免赋税下拨赈灾粮食,那又该如何?据奴家所知官府历来都是这么做的啊!”
杨峰转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一眼轻叹道:“郑大家问得好,这就是问题的所在了。咱们大明的官历来都是为了当官儿当官。在当官之前,大家整日里都是抱着子集经意苦读,一直读到考中进士后才有闲暇,可随后被朝廷下放到地方后却发现平日里所读的书对于治理地方根本就没有丝毫的帮助。那些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官员到任后不知道如何治理地方,以至于不少官员就这么样被下面的小吏给架空,这就是如今官场的一大弊端了。”
听到这里,不少人官员脸上都露出了感慨之色。如今的大明绝大部分官员上任后才发现自己以前读的四书五经对于如何治理地方其实一点帮助都没有。他们还要从头学起,既要学如何收税、如何劝耕农桑如何跟下面的官吏打交道,一个不好还会被下面的人架空。
宴会进行到现在,杨峰俨然成为宴会的主角,不知不觉间宴会的节奏已然被他给把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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