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真是难为嵇老头能把生死话当玩笑来开,谢景翕眼里含着泪,还是很给面子的笑了一声,“没事的外祖父,玄尘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嫌弃,您就让我守着他成吗,等他醒来您不告诉他我看过不就行了。”
“这倒是个好主意啊。”嵇老头嘿嘿一笑,“那成吧,你留下陪老头我说说话,我这几日都快要无聊死了,这小子睡了醒醒了睡的,也不跟我斗嘴,我容易吗?”
“真是辛苦外祖父了,改明儿我偷着给您带酒来如何?”
“要么说还是我外孙媳妇知道疼人,真是再好不过了,箫毓这小子比顾昀还抠,府里那么多酒,一口也不给我喝,怨不得他生不出儿子。”
也不知道外面的晋王听见这话是个什么感受,反正有嵇老头这么一搅合,谢景翕心里已经没那么难受了,尽管看一眼床上的人就还是心如刀绞。
“外祖父,玄尘他醒过么?”
“醒过,基本都是疼醒的,这混蛋玩意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整个一烤家雀,我给他剥皮的时候疼醒过一次,昨儿换药的时候又疼醒过一次,今儿大概是疼不醒了,估计已经习惯了,反正以后人是丑了点,你就将就着看吧。”
这几句话说的谢景翕差点又忍不住掉泪,光听着就能把人疼死的滋味,也不知道顾昀是怎么忍下来的,反正谢景翕想,这要是换做她,估计宁可死了也不要疼醒了。
“那他什么时候还能醒呢,外祖父您跟我说实话,我没事的。”
“醒不醒的就要看他造化了,不过有老头我在,他死是死不了,就是要遭些罪,另外他本身还有旧疾,若是又犯了,那就是遭双份的罪,你得有个心理准备,十天八天的估计够呛能醒。”
只要嵇老头说能治,那就是没有问题,谢景翕斟酌了一会还是忍不住问出口,“玄尘他到底有什么旧疾呢,为什么从来没见过他发过呢?”
“那是因为有我在,若不然他十几年前就是个死人了,至于是什么旧疾你去问他,我不爱提这破事。”
见嵇老头不大高兴提,谢景翕也就不再问,好容易等嵇老头给顾昀处理好了伤口,大半个时辰都过去了。顾昀后背受伤严重,只能在这样趴着,全身上下包的跟只粽子一样,除了脸露着,基本都包的严严实实。
谢景翕坐到床边轻轻抬起他的头,拿沾湿了的帕子替他擦擦干裂的嘴角,这么看着,顾昀的脸除了一些轻微的擦伤,基本没有大碍,在看到他脸的那一刻,谢景翕悬着的心忽然就放下了,只要人还在,就没有什么过不去的。
于是在顾昀昏迷这这些时日里,谢景翕每天往返侯府跟晋王府之间,除了换药的事是嵇老头亲自来,其余的诸如喂饭擦拭之类都是她亲自动手,顾昀偶尔动动手指眨眨眼,都能叫她高兴半天。
到底是嵇老头医术了得,不过六七天的时间,顾昀身上就开始生了新的皮肉,这时候身子是最痒的,顾昀人事不省,但眉头都会皱的很紧,每当这时候嵇老头都会把他扔到药桶里跑着,一身汗的时候捞出来,然后换药再重新泡,有时候一天里有大半天的时间都是泡在药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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