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弘毅和韦宝都深谙谈判的关键核心,谁先说出要求助于对方的地方,谁就处于下风。
韦宝之所以憋到这个时候才说出来,就是想将自己拉到和杨弘毅对等的地位,因为他的身份比杨弘毅低太多。而不管韦宝什么时候是求助于杨弘毅,之前的优势都会被抹掉,所以杨弘毅顿感舒心。
韦宝遂将想要办路引,到关内做生意,贩卖货物到河间府的事情说了。一方面韦宝的确需要求着杨弘毅,杨弘毅这张‘虎皮’对他来说很重要,另一方面,只有互相依靠的关系才稳固,这世上没有谁一定吃谁的事情,长期一方强势的生意关系,到最后肯定会出现决裂。
“哈哈,这是小事一桩。”杨弘毅心情转眼大好,展眉一笑道:“我给你办了路引,以后吴三凤就知道你是我的人,不敢随便难为你了。你这是一石二鸟之计。”
“全凭杨大人支持!我可没有像杨大人想的那般深远,只知道有杨大人作为依靠,不管做什么都会容易的。”韦宝急忙拱手道。他那灵药再暴力,总归是要本钱的,像杨弘毅这种有权势的人,权力虽然也有本钱,可却灵活的多,跟这样的人合作,自己飞不出他的掌心,如同砧板上的鱼肉。但他此时只能表现出‘憨厚’,‘好控制’,这对他有好处。越是表现精明,难控制,越是要被杨弘毅提防。
杨弘毅此时全然放下了心结,各取所需是最圆满的合作方式,要不然他还得想办法去找可以要挟韦宝的地方,否则韦宝万一到外面说漏了自己向他拿药,可就大为不妙。不管韦宝是什么背景,杨弘毅都不会放在心上,再大也大不过他!
杨弘毅见韦宝拘谨老实的模样,大度笑道:“只要诚心,老实,跟着我做事,就是我的人!你放心,我不会让人多收你的银子,该怎么算账还怎么算账。至于你生意上的事情,有不能应付之处,也可以来找我,不过,这价格得另算了,呵呵。”
韦宝暗忖,再有困难也不敢找你,听你的意思,办了路引,估计便没有多少赚头了,再有事找你的话,非折本不可,却诺诺连声称是,一副恭敬模样。封建社会是人治为主,法治为辅,路引具体怎么算账,还不是按照官字两张口吗?他要把生意做到关内去,一方面是为了尽快脱手吴家那批货物,另外就是他那一大军舰的物资,不易保存的产品,都要赶在开春天气变暖之前脱手,如果生意不好做,以后便不再折腾了,这是韦宝的想法。
杨弘毅看出来韦宝没有将自己的话当一回事,暗暗好笑,以为韦宝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不知道上关内做生意的险恶,光是拿到了路引就能做生意了?关内关外这么多有实力的商户,为什么只有吴家能垄断进出关内的生意?他也无心急着去探问韦宝身后还有什么势力?知道韦宝口风这么紧,问急了肯定问不出实话。
杨弘毅收了两盒‘灵药’,随即换了一副神情,心情放松的和韦宝边吃边谈,酒桌气氛和谐了很多,不再似刚才那般让韦宝如坐针毡。
楼上雅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外面的人根本不清楚,更不要说楼下的孙九叔和芳姐儿了。
“你别上去!等会我帮你找个由头推掉便是了,你回屋去歇着去,别再出来了!”孙九叔拦着芳姐儿。
“不行,我刚才说了要上去敬杨大人一杯酒的。”芳姐儿坚持道。
“我知道你对那韦公子的心意,但你也不用这样吧?你不知道杨弘毅是什么人?山海关里面,谁不知道杨弘毅吃住都在怡红院啊?何况他早就对你有怀心思!说什么你也不能去!”孙九叔气道:“你就真的对这韦宝这么上心?你可是从来不赔客人饮酒的!”
芳姐儿被她爹说的粉脸羞红,主要是担心韦宝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
芳姐儿和孙九叔都清楚事情的经过,韦宝想办路引,求助于杨弘毅,是芳姐儿从中牵的线,这就是孙九叔和芳姐儿知道的全部了,他们并不知道杨弘毅想向韦宝买灵药的事情,没有将灵药和路引这两件事情联系在一起。在他们看来,韦宝是绝对的劣势,光是用银子很难打动杨弘毅这种人,就算是用银子打动了,那这种生意又有多大的赚头?好赚的话,怎么关内外的陆路生意长期被吴家把持?再有势力的人物都揷不进手去?
孙九叔担心芳姐儿会吃亏!芳姐儿自己又何尝不担心?但是为了韦宝,她想赴险去看看,“爹,我有分寸的,敬一杯酒就出来。”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去了有什么用?”孙九叔气的胡子乱颤,激动之下,语气重了,“这么大的闺女,没羞没臊的啊?”
芳姐儿听孙九叔对自己说出这么重的话来,眼泪立刻在美眸中打转,“我做了什么了?你就说我没羞没臊?不就是去敬一杯酒吗?这是见不得人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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