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容我想想。”李成楝听韦宝说的热闹,却一直鼓不起勇气。
韦宝见李成楝一副老实人黏答答的模样便来气,却耐着性子不去催促他,知道对这种人要有耐心,越是催的急了,越有可能适得其反。
“兄弟你刚才说的话是不错,”李成楝被韦宝撺掇的满面红光,额头上都冒出细汗了,本来不怎么放在心上,现在听韦宝说的有板有眼的,越来越像是那么回事,也听进去了,“我最担心的是我姐姐不答应啊。”
“不答应就找人劝,她自己清高,那是她的事情,大不了办寿宴的时候,她就露个面,便推说身体不适,提前离去便是。咱们就办个寿宴,又不是向魏公公和奉圣夫人送礼,阿谀奉承,她有什么好反对的?她为了你一家人的生活,和你的前途,没有道理拦着啊。再说,帮姐姐办寿宴,这是好心,放天下哪儿都是说的过去的道理吧?你一个人说不动的话,就让嫂夫人和孩子帮着一道说,绝没有不成的道理。”韦宝继续给李成楝出主意,打气。
李成楝点了点头:“兄弟这脑子是好用,我怎么没有想打?对,不行的话,让我家那口和我小儿一起去劝,我姐对我小儿宠的很,这事还真有点希望。不过,兄弟,你刚才不是说既能帮我解决升官的事儿,也能帮你解决大批货物卖出的事儿吗?我就算是当上了总旗,也没有能耐帮你卖货呀?”
“大哥,这你就甭管了,反正记着兄弟的话,大哥好,就是兄弟好,兄弟好,就是大哥好,先紧着大哥的事儿要紧,我自有下一步计划。”韦宝微微一笑。
“不是,兄弟,你这人,太实在了,只为大哥着想,不为你自己着想啊?让你花费上千两纹银给我姐姐办寿宴,你什么好处都拿不到,我怎么过意的去啊?”李成楝不安的问道。
“大哥,你只管先去张罗,只要这事情能成,这银子我花的高兴。”韦宝笑道:“大哥,多喝酒吃菜,早些散了,今天我等会差人早些送你回去歇息,明天你就赶紧张罗起来,你不是说,再过两日就到了咱们姐姐的寿辰了么?”
李成楝听韦宝都称呼自己姐姐为咱们姐姐了,暗暗好笑,觉得韦宝这兄弟认的是真不错,处处为自己着想,不但出谋划策,还出银子出力气,难能可贵,感慨加感动道:“兄弟,大哥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些银子先记着,等大哥以后日子好过了,慢慢还上便是。这世上,只怕除了你兄弟之外,没有人再这么替你大哥想着了,你知道我为了托人到魏公公面前递上一句话,受尽了白眼。”
“大哥,别难过,这往后,好日子就要来了!”韦宝微微一笑,轻声道:“我就跟大哥说一句,别当了官之后便忘记了初衷,刚才你可是说,要让家里人过上好日子就行了的。官场的路,往上爬起来便没有尽头了,切莫失了初衷。”
李成楝点点头:“兄弟说的是,我也没有想当多大官,能来个总旗当当,我已经很满意了,能管至少一条街面的事情呢,北京城的街面还是挺有油水的。”
李成楝说着说着,想到升任总旗之后的美好生活,便眯着眼笑了起来。
韦宝微微一笑:“我要的就是大哥记下这个初衷,有些话,我不好明说,但是大哥别老想着抱上谁的大腿,谁的大腿也不牢靠,能把眼前的位置站稳就行了。”
韦宝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其实是想提醒李成楝,魏忠贤也就蹦跶个三四年就会倒台的人,想劝李成楝一句,但是不知道该怎么劝。
不过他也没有太为李成楝担心,因为他知道,如果今天自己帮助李成楝提前有了官位,虽然等于改变了一个原本默默无闻的人的历史,但崇祯如果按照原本的历史上台,李成楝即便是死了姐姐也不怕。因为不管犯了多大的事情,崇祯应该都不会杀他,因为崇祯既在西李房里住过,也在东李房里住过,好像东李带着崇祯的时间更长,感情应该更深一些。
崇祯也就对外人心狠,对官员,对百姓能下得去手,对家人,对皇族是很不错的,就算是西李,好像在崇祯手里也一直安然无恙的过着太平日子。
李成楝没有听明白韦宝的意思,却还是顺着韦宝的话道:“兄弟看的很远啊,你大哥现在还什么都没有呢,就提醒你大哥要小心了。这些事情我懂,官场的水多深啊?多少盘根错节?咱们又没有人撑腰,不会乱来的。”
韦宝听李成楝这么说,欣慰的点了点头:“大哥,这就好,赚钱的事情,你就交给兄弟,只要有兄弟在,你这辈子都不会缺银子花了!”
“呵呵。”李成楝看韦宝说的认真,心里暖洋洋的,笑着举杯道:“你大哥不是贪财的人,银子够花就行,兄弟,你是不知道你大哥现在家里过的什么日子。但凡是日子能过的顺当,其实就只当个小旗空头官,我也能知足了,实在是过不下去啊。”
韦宝点了点头,二话不说,从怀中掏出两锭五两,总共十两的足重官银,“大哥先拿去,往后大哥家要是缺银子,那就是我这兄弟没有做好。”
李成楝见了韦宝的两锭大银子,一惊之下站了起来,连连摆手:“兄弟,我不是这个意思啊,没有要向你要银子。你大哥可不是贪财的人,可不是为了银子跟你拜把子的啊?既然做了兄弟,不能有银子上的来往。兄弟,你快些将这银子收起来,大哥不能要这银子。”
韦宝对于李成楝的拒绝,心生好感,能看出这人本是一个老实本分的乡里人,即便他姐姐当了太妃,似乎对于李成楝来说,并没有将他改变多少,依然一副老实巴交的农民模样,而且有河北这边人的憨厚重义!“大哥,这是我这个做兄弟的,给嫂夫人和侄子的见面礼,这你要是不收,那就是看不起兄弟了。”
李成楝听韦宝这么说,更加感动,明明是韦宝硬要给自己送银子,还说的好像是求着自己收他的银子一样,这个这个了半天,僵在那里。
韦宝笑着将银子塞入李成楝的袖兜:“喝酒吧,大哥。”
李成楝脸一红,“这次就按兄弟说的,是给你侄子的见面礼,下次不许如此了,兄弟再有钱,那是兄弟的钱,咱们义气相交,遇到事情互相帮衬,那都是应当的,绝不可和银子挂在一起,咱们可是拜过苍天的兄弟呀。”
韦宝笑着点点头,暗忖这哥们算是交对了,轴的很,不过这种人最让人放心,只是,似乎不太适合当官,原则性太强,但是放到后世,有机会做官的话,说不准是个好官,“都按大哥说的。”
李成楝见韦宝答应自己了,开心的一笑,端起酒杯和韦宝继续饮酒,两个人又说说谈谈,商量了一些帮东李李庄妃娘娘过寿的关节,方才散场,出馆子。
韦宝对几名随扈道:“送我大哥回去。”又对李成楝道:“大哥,这里能不能雇个轿子啊?”
李成楝见韦宝显然是之前没有到过北京城的人,呵呵一笑:“兄弟,哪里有轿子给你雇?京师的小官也是走路,更何况我这种身份的人,要是有货要拉,也只是上猪市口找挂板车罢了。”
韦宝笑着点点头,暗忖大明的交通太不发达了,这要是清末的话,好歹招手就能喊一部洋车来吧?好在这时候的北京城小,走走就走走,“那正好,咱们喝了这许多酒,散步散散酒气。”
李成楝听韦宝要亲自送自己回家,感动道:“兄弟刚才也喝了不少酒,我自己回去便是,不用相送了,我明日办了事,到你住的客栈去寻你。”
“没事,我自己也需要认一认门。”韦宝笑道。
“行,就到我家去喝杯热水。茶水没有,开水还是有的。”李成楝听韦宝这么说,也不再客气,挽着韦宝的手走道。俩人显得极为亲热。
“那我就叨扰了。”韦宝呵呵一笑。
李成楝的家北居贤坊王大人胡同后面的一个小胡同,在北京城的最东北角上,韦宝开始以为不太远,走起来才知道要了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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