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宝点头称是,后谦虚道:“是我与三辅大哥一起牵头的,没有三辅大哥,我没有这么高的声望,三辅大哥极受同窗们敬仰,与过往已经离开书院的同窗们也大都熟识。”
“这倒是极好,有这么个同窗会,能方便你们同窗之间联络情谊。我还从来没有听说哪个书院这么搞过,顶多是几个要好的同窗偶尔联系一下,不会有这么多人集合一起。人一辈子最近的是亲人,其次是同窗同门,再次便是要好的乡党好友。”吴襄感慨道:“莫道前路无知己,你二人以后要相互扶持,做一辈子的好友。”
韦宝和吴三辅一起称是,两个人听吴襄这么说,都很高兴。
韦宝暗暗称赞吴襄有气度,会装逼,总给人一种儒雅又有大佬风范的气质,若不是清楚吴襄的为人,简直想做吴襄的粉丝。
吴襄身上的确有一股教人跟他相处之后,便想听从他,跟随他的特质,有股长者魅力。
虽然吴襄让人用捣乱的方式使得韦宝的天地商号无法在辽西正常经营下去,但韦宝并不特别反感,若是换成自己在上位,自己有足矣碾压对手的权力,他想,自己一定也会这么做,他跟吴襄不是一个量级的对手。
这点,韦宝还是看的挺开。
吴襄又和韦宝说了几句话才走开,走之前,韦宝提醒他马上要吃中饭了,中午仍然酒宴。
吴襄带着吴三凤重回花园,会合了吴雪霞和吴三桂,寻了一偏僻凉亭叙话。
“韦宝此人心机很深啊!我之前就已经觉得他城府深,却没有想到他比我想的更厉害,一个乡里少年,毫无背景靠山,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发迹,果然不是没有道理的。”吴襄叹了口气之后,轻声对韦宝评价。
吴雪霞听后,也不知道父亲这是夸赞韦宝,还是骂韦宝,不是很明白:“爹,韦宝又怎么了?”
“爹,你是指韦宝和三辅一起搞的那个同窗会?”吴三凤领悟道:“我也是才听三辅说才知道的,以前三辅也不大跟我说他进学的事情。三辅现在得了秀才功名,过几个月便要京师乡试,以后说不准有机会凭正经功名出仕呢,多与同窗结交,也是好事吧?”
“与同窗结交,自然不成问题。我是看韦宝拉拢三辅搞这个同窗会,若三辅不是我吴襄的儿子,他这个同窗会能有多少人参与?我只怕韦宝这个同窗会,不单单是联络同窗情谊这么简单!”吴襄道:“你会去与寒门子弟结交吗?他不论进学求仕途,还是经商做买卖,都跟那些寒门学子搭不上什么关系,可为什么要拉拢那么多寒门学子?这点你想过吗?”
吴三凤疑惑的摇了摇头:“请爹爹解惑。”
“无他,这都说明此人有极大的野心!只有极大野心之人,才会四处拉拢各种各样的人,从上到下,无一漏网。”吴襄叹口气,踱步道:“这一点,我都不如这韦宝,他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手段,如此眼界,的确难得。我们攀附有权势的高高在上的人,每个人都知道为什么。结交和我们差不多身份的人,是为了互相扶持,也好理解。但是有几个人会想着拼命结交远不如自己的人?”
吴襄心里有阶级的概念,只是他表述不同。
但吴三凤和吴雪霞也都听明白了。
“爹,这也没啥吧?可能韦宝天性贪玩,跟二哥一样,喜欢和各种各样的人玩,难怪韦宝和二哥在一起,便有说不完的话。”吴雪霞为韦宝申辩了一句。
吴襄沉着脸摇头:“绝没有这么简单,结交大量的下等人,这和韦宝每个月开出几万两纹银的薪俸是一个道理,这都是收买人心!商人或官家,也都要人心,但大抵都是做场面,极少有人拿出实际好处。什么人才会仗义疏财,豪爽结交各种下等人?他韦宝又不是聚义山林的绿林响马。”
“爹,您的意思是韦宝有造反的野心?”吴三凤有点开窍了,轻声道。
吴雪霞闻言吓了一跳:“不见得吧?我看韦宝也就是想多交朋友,提高声望,想尽快跻身辽西第一等的世家大户,毕竟他们家是毫无背景的农户出身。”
“雪霞说的对,我看韦宝也不像个有造反那么大胆量的人,野心是有,但一个心机重,城府深的人,多半不会鲁莽造反的。多半是想成一方大户,拉起自己的势力。”吴襄道:“不过,从这点可以看出来,此人绝不是能轻易摆布的了的!即便是收做女婿,也摆布不了。”
吴三凤点头赞同:“爹说的不错,这种就是属于养不熟的狗,喂再多肉也没用。那爹,我们还是尽早离开此地吧?既然已经派驻了一支人马常驻韦家庄,便如埋下一颗钉子,不必再跟韦宝多接触,尽快想办法弄死他为上策。”
吴雪霞听大哥这么说,沉着脸没有说什么。
“明日回去。”吴襄将手抄在身后:“走,去喝酒去,咱们在上,他在下,该吃吃该喝喝,不管他孝敬什么好处,只管收着便是,不必去记对方的好处!只需记住,他今天给你五百两纹银,就为了明日从你身上拿走五千两纹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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