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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2 毛文龙第一次对袁崇焕起杀心】(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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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崇焕和毛文龙闻言,不约而同的互相看了一眼,原本觉得韦宝厉害,但也只是正常人的水平,现在他们是真的墙都不服,就扶韦宝了。

  韦宝居然可以一个人分别扮成两个人,自言自语?反正正话反话都让韦宝说尽了。

  “那韦公子,我们朝廷的财政状况,现在到底怎么样?到底是全面出击,各地坚守,困死建奴的方略合适,还是王在晋全面退守,据守山海关以逸待劳的方略合适呢?”袁崇焕问道。

  “我觉得,关键不是哪种合适不合适,而是根本无从选择!”韦宝答道:“不怕说句犯忌讳的话,现在的大明朝哪还有辽东啊,广宁丢失后,锦州以北早在后金的控制中了,明军能勉强控制的地区只有狭窄的辽西走廊了,而辽西走廊在军事上是死地,无论对明还是对金,都不适合长期驻军,所以后金对辽西的军事作战每次都是拔点抢东西而不是占领。不收缩等着被后金隔段时间就来收割呗。现在其实已经退无可退!大明即便缺银子,缺的也绝不是这么一点点银子,关外的问题,看着好像是在关外,其实都在关内!朝廷稍稍经济状况好转一点点,建奴立马都得逃到深山老林躲起来!”

  毛文龙听后大喜:“总算是有个明白人了。”不由的鼓掌为韦宝赞同:“真喜欢听韦公子说话,只有韦公子一个人的话能说到老夫心坎里去,跟老夫想的一模一样!”

  韦宝呵呵一笑,这是很简单的认识吧?没有想到毛文龙这么激动。

  其实全世界上下五千年,古今中外,只有一本书认为王在晋在山海关重城的策略不是错误的,那就是王在晋自己写的《三朝辽事实录》。

  而且,王在晋自己也不明确当时谁对谁错,而是事后诸葛亮式的抬杠,借孙承宗的奏疏让人误以为孙承宗对他无法接话。完全是文字游戏。

  纵观全书,给人感觉,那应该是孙承宗错了吧。

  网络黑袁崇焕之风盛行之后,袁黑们意犹未尽,就把这事情拎出来。

  因为袁崇焕和孙承宗的方向是一致的,所以袁崇焕一开始就激烈反对过王在晋!

  这问题本来就是因袁崇焕而起,他与孙承宗观点相同,并最后成为弃建八里铺重关,改守宁远的倡导者、支持者及主要实施者。

  只要有人说袁崇焕对的,网络上就有人站出反对,杜撰臆测,写了《明冤》、《奏折上的晚明》这些书。

  生生创造出孙承宗、袁崇焕出错的观点,并使之成为流行。

  其史料出处,就是这一本《三朝辽事实录》。

  在明代,“下之达上,曰题,曰奏,曰表,曰讲章,曰书状,曰文册,曰揭帖,曰制对,曰露布,曰译,皆审署申覆而修画焉,平允乃行之。”

  《明史·职官制一》从来就没有“奏折”、“折子”这一类的说法,那是清朝的习惯,书名就纯粹是清宫戏看多了的产物。

  这类书的读者,有些人心中的辫子剪不断,却常常骂别人是满遗,是鞑子。

  究其实,《三朝辽事实录》也不是一本书,是言论横行之时发酵的一本自我标榜的东西。

  明末清初那个时候,言论毫无限制,什么刊物只要你肯出钱,都可以付梓面市。

  书中以万、泰、天三朝的辽事为基础,大谈自己如何如何怀才不遇,策略如何如何正确,孙承宗怎么怎么有贪污的嫌疑,孙、袁主张的辽人守辽土,最后怎么样,也不行了吧。如此等等。大多是个人之偏见,外加玩弄文字把戏。

  关于在山海关修建八里铺重城与孙承宗的争论,这个事情是王在晋生平最出丑的事件之一,当然不能不提。不外乎又玩文字游戏,颠倒黑白,混淆是非。

  如果王在晋真的有道理,怎么最后是他被赶去南京兵部。而孙承宗代首辅叶向高出镇行边,督师辽东?

  此事前有朝会,后有奏疏详细说明,是整个一系列的国家决策。

  当时的时局,就算有部分朝臣是懵逼不懂,难道以叶向高为首的大臣们,是好蒙骗的小孩子吗?明摆着,王在晋就是错的。

  孙公死难,在崇祯十一年戊寅十一月十日。清太宗兵破高阳,公以故相家居,阖门死义,子孙及兄弟之子若孙,力战骂贼,不屈而从死者至十八人。当时岂不震动天下?

  凡有人心,孰不知哀之敬之?在晋为此书,其序跋正在戊寅、己卯之间。申用懋一序,纪戊寅秋日,在晋自序,纪戊寅冬季;其子会苾一跋,纪己卯上巳;盖刊行在高阳惨闻播之后。以人情论,对高阳纵有私憾,亦何忍遽谤书於元老甫经遭难之日?幸而在晋小人,只知恩怨,不知义理。一面造谤,一面又直供蓄怨之来由,恶直丑正,肺肝如见。——孟森《〈三朝辽事实录〉评》

  大史家谢国桢搜尽明末清初史籍上千本,摘其目录索引,著成《晚明史籍考》一书。包融了很多甚至记载有明显错误的史籍,只要有一点史料价值,都名列其中,却偏偏没有这本《三朝辽事实录》。无非就是认为,此书所言所写,其实太过扯淡,毫无价值可言。

  孟森对此书的评价更是刺骨,孙承宗在世的时候,你不敢黑他,到他死了你各种毁谤,王在晋简直无耻。

  后世的网络上,有些人为了彰显自己的观点正确,不惜深挖这些毫无根据的说法,另加以脑补臆测,杜撰各种情节。把这本书奉为史料经典,拿这种大家都不看甚至不知道的“史料”,这逼格也装得也是够高。

  谢国桢先生在《清开国史料》有收录《三朝辽事实录》,并有专门的评语。(王在晋)明初经略辽东,与蓟督王象乾专主款蒙古,守关门而弃关外。欲于关外八里筑重城,坚守御,其计颇左。唯是书上起明万历四十六年戊午,下迄天启丁卯十二月,叙事溯源详流。首总略,次编年及奏议,十余年之事,记载綦详,裒然巨帙,为治辽事者所必参考之书也。

  以此看来,说谢老认为此书毫无史料价值,显然是错误的。但是谢老认为的史料价值,应该这样说,在明清易代之际,可能是中国历史上对史实记载最不较真的时期。什么人都可以写史,什么人都觉得自己亲眼所见就是真的,写的观点是对的。

  以至于很多史料互相传抄,好几本书对一件事情同样的记载,犹不可信。

  所以,对于明末清初的史料,要有辨析的看。谢老所说的价值,是因为从万历四十六年辽事起(萨尔浒),到天启七年十二月这个期间,整个的辽事都有记载。

  因为在明末的史料中,经常是一件事情只是几句话就带过去,很难得象这样有顺序的叙述下来,其价值就在于“十余年之事,记载甚详”。但是,不等于有记载,就一定是对的。

  以王在晋的风格,常常在事实上,玩很多文字游戏,以夸大自己的功劳,贬低对手(主要是孙承宗)。

  举一个例子,修八里铺这事情的奏疏上:王在晋题:『臣因严关墙低土薄,旧边止三丈二三尺,今加高至四丈,土帮止八九尺,今填阔至二丈二三尺。墙则砖灰坚砌,土则夯杵并加,虽南北二部尚有一千八百丈未修,而已修者粉堞崔嵬相望矣。城外錾濠,濠外掘品字沟,沟中下暗签,沟外间一摆空营,众工毕举,窃意计期可成,又于八里铺筑新边,已完土墙二百余丈,臣不时往返,身先调度,勤者赏劳,惰加罚,终日兢兢,如临大敌。————《三朝辽事实录》。

  按照王在晋的说法:一丈三米,一里495米,一里差不多165丈。(明代的度量衡甚至如此)一千八百丈未修,就是十几里未修,旧城一共才二十里,也就是三千三百丈,他修了一千五,一半都不到。已完土墙二百余丈,三十七里新城,不过完成一里多。

  而且,以上还都是土墙,修城肯定不是只用土堆一下就了事的,至少得有砖。请了九十三万两银子,蹦哒半天就这点工程出来。而且,这还是王在晋自己说的完成量,恐怕还得挤点水分出来才对。

  但是,他就敢说城墙“已修者粉堞崔嵬相望矣”,他自己则“不时往返,身先调度,勤者赏劳,惰加罚,终日兢兢,如临大敌。”象这样不尽不实的语句,在《三朝辽事实录》中出现的次数非常多,几乎比比皆是。

  明朝自萨尔浒兵败以后,关外岌岌可危,朝廷将熊廷弼提拔为辽东经略。

  走马上任之时,也是关外抚顺、清河、铁岭等重镇沦陷之际。可是他干不久,又被罢官了,接任的是袁应泰。袁应泰觉得辽东兵力还很多,完全可以跟努尔哈赤大干一场。所以深沟高壑,竖壁清野,结果干下来,继续丢了辽阳,丢了沈阳。

  看来看去,明廷觉得,还是熊廷弼能打,他又成了辽东经略,同时派了一个辽东巡抚王化贞。

  熊廷弼认为跟努尔哈赤不能马上开战,应该守而后战,站稳脚根再开战。而且,要打,也是要求蒙古、朝鲜加上明朝自己的三方兵力一起发动,也就是“三方布置”策。

  王化贞呢?他的座师是首辅叶向高,跟前面的袁应泰以及明朝大部分官员一样,迷之自信,声称对后金完全可以“一举荡平”之。

  巡抚这个职务,从明朝中后期开始,就是逐步演变成军、政、民务啥都可以管。能廷弼的经略也不过是啥都可以管,明朝在辽东的经抚权力严重重合。

  王化贞在广宁前线,关外主力重兵都在他手里,他不认可什么三方布置,不听你的。熊廷弼对此毫无办法,只能任由王化贞去荡平,最后荡平的结果,当然是王化贞败的很难看,整个广宁重镇都丢了,率残兵逃回。熊廷弼率亲属五千兵接应,退回山海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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