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适叹口气,咬了咬牙:“不管大明使臣的用意是什么,这是我们眼下唯一的活路了!但你们要知道,我们这一去,以后就一定要听命于这个明朝使臣了啊?因为是他救了咱们的命!大家怎么说?”
李栴、韩明琏和众将这才知道李适在顾虑什么。
四面八方都是喊杀声,官军决战越勇,他们这边人马的士气就越低落,眼下至少已经死了半数士兵,实在耽搁不起了。
李栴、韩明琏和众将一起称:“都听从你的!去找大明使臣!”
“好!这是大家一起的决断,我们走!往西侧冲出去!”李适遂挥刀大声下令。
众将嚎叫着一起附和。
改变了撤退路线之后,战情立时得到了扭转,因为这个时代的通讯不便,所有制定好了的战术都很难更改。
西侧的伏兵早已经被谭疯子的总裁卫队给收拾了,一大片空挡,不用一炷香的功夫,李适和韩明琏的大队人马,以及之前已经冲杀出去了包围圈,得到了李适的新命令的一小股突围部队,都往西侧方向运动过去了。
林文彪派出的统计署总署的两名懂得朝鲜话的高级特工提早一步向谭疯子和林文彪做了汇报。
这下,又轮到林文彪和谭疯子为难了。
“这个李适要见总裁,怎么办?”谭疯子问道:“要不然让他的人马与我们合兵一处啊?”
“让他的人马就地安营扎寨,排行阵型抵挡追兵!让李适和韩明琏单独来见总裁!”林文彪没有答复谭疯子,而是对派出与李适联络的统计署总署的两名懂得朝鲜话的高级特工道。
统计署总署的两名懂得朝鲜话的高级特工接到命令,当即又策马返回,去与李适联络。
林文彪这才派人去与总裁联系。
此时,丑时刚刚过去,寅时未到,天仍然是最黑暗的时刻。
李适和韩明琏既然想好了投靠大明使臣,便没有那么多顾忌了。
李适安排李栴与韩明琏的子侄,以及众将带兵压阵,排好防御阵型,然后与韩明琏只身前往大明使臣的军阵。
等李适和韩明琏见到了林文彪的时候,才知道,大明使臣大人还在后面四五里处,又随着林文彪去见大明使臣。
本来只是打着蓟辽督师弟子的旗号来的朝鲜,稀里糊涂的成为了大明使臣大人的韦宝,此时是第二次被弄醒了。
韦宝头昏脑涨的听完了汇报,并没有发脾气,也没有特别高兴,只是有点高兴。
如果是白天精神好的时候,也许韦宝是会特别高兴的,这一晚上弄的,没法睡了。
韦宝睡不饱的情况,就是捡到很多钱也不会特别的高兴。
“让他们过来吧!”韦宝淡然对来汇报的军官道。
总裁卫队的军官答应一声,飞马去向林文彪通报,在半路上撞见了正过来的林文彪和李适、韩明琏,以及林文彪的几名护卫。
林文彪对于总裁会在第一时间接见李适和韩明琏是有把握的,所以并不意外,等不等的到回报都无所谓,继续带着李适和韩明琏飞马过来总裁这边。
李适和韩明琏在黑暗中,看着军容整齐的‘大明军队’,心里都有底了,他们以前也见识过大明的军队,可从来没有加见过这种精气神,这种精神面貌的大军,心知道,这是明军精英中的精英部队来了啊!
对于与大明使臣的见面,更加是满心期待!
好比末路中的人,忽然看见了一片绿洲,虽然还没有喝上一口水,却已经不太口渴,不太害怕了。
李适和韩明琏被带到了韦总裁的豪华马车边上。
韦总裁并没有下马车,刚才洗了一把脸的韦总裁,已经重新丰神俊朗,唇红齿白,面若冠玉,颜值爆棚,妥妥的一个王侯贵公子形象。
李适和韩明琏半跪着行礼,以示尊敬!
“起身吧!”韦宝面无表情道,并没有表现的特别热络,因为知道朝鲜人吃这套,喜欢看僵尸脸,要是太热络,等下还失去了威仪就不好了。
而且韦宝也不知道这两个人好不好控制。是个什么心态的人?
虽然这两个人只要肯来见自己,肯与自己的军队会合,就没有第二条路好走,就一定要听命于自己。
但是,万一这两个人是神经病呢?万一他们的民族气节忽然爆棚,发现自己就是一个来朝鲜捞油水的怎么办?不跟自己合伙怎么办?不受控制怎么办?
对于神经病来说,世界上的变数就太多了。
谁都不知道一个神经病会忽然做出什么事情来。
有时候,韦宝就觉得自己好像有点神经病。
神经病的眼里,大家都有点神经病。
反正糊里糊涂的会从现代跑到大明这个时代来,虽然已经过了这么久了,韦宝仍然能很正常,已经不容易了。
韦宝时常会想,如果是一万个人有自己这种经历,恐怕9999个人,已经变成神经病了吧?
成天跟古代人打交道,还得尔虞我诈,还经常面对不受控制的事情,不变成神经病才怪了。
幸好,李适和韩明琏并没有丝毫变成神经病的征兆,虽然李适和韩明琏此时很紧张。
韦总裁担心李适和韩明琏,却绝没有这两个人担心眼前这个年轻的,英俊的不像话,年轻的不像话的大明使臣更甚。
因为他们两个人现在是无路可退的。
“你们一定很奇怪,我是怎么突然冒出来的?我为什么要不惜杀掉上千朝鲜官兵而救你们,是不是?”韦宝淡然的道,稍微夸张了一些林文彪和谭疯子他们刚才的胜过。
其实刚才的五六百人,逃走了一百多,还投降了二百多,总裁卫队满打满算,也顶多杀死了二百人左右,哪里杀了一千多朝鲜官兵啊?
“我们不是不晓得好歹的人,会一辈子感激使臣大人的救命之恩,一辈子听从使臣大人的话,若违此誓,天诛地灭!”李适当即发誓道。
韩明琏也赶紧跟着重复了一遍李适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