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轻曼横臂叉腰,指着门口发脾气,那边不愿被她折腾的咸鱼轻蔑地回望一眼,伸头拱开了院门,院门顿时洞开,随后倒是迎进了几位来客。来人显然被吓一跳,闷呼声中,咸鱼朝后方望了望,主人未有发话,它便扭头踱回了狗舍。
“呃……”吊着臂膀的蔡鋆笑得尴尬,“浮生兄,普通家狗在你的教诲下也如此机灵……张姥姥,乐大家……这几位是顾大家、时大家、邬大家吧,蔡鋆来得冒昧,还请见谅……”
天可怜见,他蔡鋆身为蔡京正室所出,嫡亲儿子,面对蔡京小妾亦不会如此客气。尤其是看见乐婉,他神色自如,与看见旁人无丝毫不同!
燕青偏头瞥他一眼,笑着拿书点了点身前藤椅:“你有伤在身,难为自己行礼,客套甚么,来坐。”
人群乌泱泱随着他涌入,他走向这边来坐,陈平倒是带人抬着一箱箱物事往院子里搬。燕青不问,他边走边做解释:“杭州蔡家别业中存着一些动使,闲置也是闲置,小弟听说浮生兄不为外物扰动,这便自作主张搬一些过来,勿怪,勿怪。”
房里的织娘听到动静,走到门口看清楚后,压着嗓子惊呼了一声,给蔡鋆听见了,他转身又向织娘行了一礼,笑得灿烂:“李娘子,这段时日蔡某有伤在身,倒是多日未有再见了。”
织娘忙不迭敛裙回礼:“见过蔡大人。”
那边张菁等人,看着空前和蔼的蔡鋆、对乐婉温文以待的蔡鋆,还有忙来忙去的陈平等人,已然呆若木鸡,不晓得该做些什么,说些什么。
月半之前,陈平亲自登门,撤走了看守众人的宁海军士卒。当时他温文有礼,信誓旦旦向张菁保证日后再不会冒犯秋毫,反倒四时苑若遇难事,只管找他陈平,杭州府衙的大门迟早为四时苑大开!
多日来囚禁,张菁本已心若死灰,那时境遇陡转,一时间也有些懵了,她行动受禁,没了消息来源,根本不知杭州府衙门前发生的事情。张菁愣了许久才追出门外,问陈平到底为何。陈平赔笑说都是误会,蔡知州与燕青乃生死至交,这些事原本就不该发生!
骗鬼来着……
陈平走后,张菁打听到一些风声,想想当初在知州府见到的情形,不信,却被砸在眼前的事实晃得眼晕。
这是她这段时间第一次见到蔡鋆,缺失的那根手指仍有棉布包扎,分外刺眼!
事实上蔡鋆今日过来并无他事,前段时日屡受折磨,虽说燕青也把握着分寸,斟酌着他的极限在做,可他毕竟娇生惯养而成,随后又受了刀伤,直至今日才算调养地有些精神,第一件事便是带了东西来看燕青。
人群来来回回搬进十余个大箱子,陈平苦恼地望了眼燕青房间,察觉根本放不进去,看向那边时,蔡鋆坐下后,稍稍打量四周,此时正在询问燕青:“浮生兄,这宅子略显小了。小弟在城南有处别业,若燕兄不嫌弃,搬去那边?”
旁人不清楚,陈平已然忍不住咋舌惊呼。
蔡京为官虽说起于杭州,可他从未安心在这边长留,置办的产业不多。蔡鋆方才提到的别业往日虽说他也知晓,可今日进去取东西时才目睹其中之大、之美。怨不得别人说朱勔在世时,对蔡京的宅邸用心比他自个儿的还多……那别业不说买不到,即便买得到,也只会是个令人头晕目眩的数字。
如今蔡知州的意思是要送给燕青?!他做得了主吗!
陈平陡然想起一句俚语:崽卖爷田不知疼!
那边燕青微微眯了眯眼,对着蔡鋆笑得促狭:“是你的还是蔡家的?”
蔡鋆微窘:“小弟身为蔡府嫡子,当得了主!”
燕青不再理他,扭头伸手招了招:“陈大人过来。陈大人,小弟这边有个营生打算去做,给你半成,蔡知州一成,陈宅经籍铺、尤进士书籍铺各占一成,余下的归小弟,我们来商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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