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如此。”皮克罗米尼枢机说:“那约翰,你觉得他为什么会无视他应当感恩的人,却紧紧地捉住我不放呢?”
“这我可猜不出来。”约翰修士抓抓他所剩无几的头发。
“那是因为,即便是朱利奥,也必须倚靠我方能立足,既然如此,他又何必舍本逐末呢,若是能够得到我的看重,他难道还会需要朱利奥么?”
约翰修士露出了一个恍然大悟的神情:“我明白啦,大人,”他摇摇头,“他瞧起来却是真心得很。”
“也许是他自己也不愿将自己认作一个薄情寡义的人,”皮克罗米尼枢机说:“那样多糟啊,瞧瞧我们的圣父,他难道不认为他是这个世间最虔诚,最诚实,最宽容的人么?”
这下子,就连约翰修士也忍不住捧着肚子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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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皇亚历山大六世可不知道他正在被人用来举例与打趣,他最近愈发被身上的病痛折磨的难以入眠,医生不断地给他放血,但只会让他变得虚弱,他一怒之下,斩掉了两个医生的头,并且不再允许医生再给自己放血、灌肠或是做一些此时常见的治疗;他也向圣像祈祷过,也喝过圣水,疗效寥寥,不过,既然天主不愿赐福,那么就看看魔鬼有什么手段吧,于是他的秘书杜阿尔特又找寻来了巫师与女巫,在用婴儿的脑子与死者的骨灰,猫头鹰的肠子,女人的经血等等做了一系列会令当时的人立即昏厥过去的黑弥撒后,亚历山大六世除了脾气更加暴躁,兼带更为阴沉之外,几乎没有什么变化。
“是不是要让约书亚.洛韦雷……”杜阿尔特担心地问。
“不,”教皇说:“让洛韦雷再痛苦一段时间吧,他原本应当人头落地的,只是让他受一些折磨,我已经很宽容了。”
杜阿尔特只得闭上嘴巴,退了下去,看来,凯撒.博尔吉亚要失望了,教皇对这个儿子同样有着提防之心,他不让皮克罗米尼枢机靠近他,是因为枢机正是距离三重冕最近的一个主教——有时候,亚历山大六世甚至懊悔自己不应那么轻易地应允让皮克罗米尼枢机回到罗马,他家族的势力在罗马可谓根深蒂固,相比起来,数十年前方从西班牙的瓦伦西亚迁移到意大利的博尔吉亚家族就显得根基浅薄起来,不过,只要凯撒.博尔吉亚能够完成这宏大的伟业,博尔吉亚家族的公牛纹章将会永远奔驰在意大利的旗帜上。
他这么想着,起身走向他的私人祈祷室,这里连杜阿尔特也进不来,移动墙壁上的圣像,固定在墙角的三角柜就会移开,露出里面的阶梯,从阶梯走下去,穿过黑暗的甬道,就能来到一个秘密的房间,这个房间位于圣器厅的下方,正处于梵蒂冈宫与圣殿骑士团们隐匿的大修道院正中,当作为骑士团至尊大师的亚历山大六世想要与圣殿骑士团的某人私下见面的时候,他通常会选择这里。
圣殿骑士团的监察长托马斯修士好几年前就死于保利纳城堡中,与兄弟会刺客们的遭遇战中,对此教皇深表遗憾,新的监察长是一个年轻的修士,原本是“农夫”,也就是在圣殿骑士团中负责管理运作财政的人,他对自己的职责十分看重,却不够聪明,至少,亚历山大六世之前不晓得他竟然是那样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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