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到埃奇奥与朱利奥时,他们只是后退了两步,借助着短短距离带来的些许冲力,以及强劲而又无声的一踏,就犹如生着翅膀的鸟儿一般飞越墙壁,轻轻地落在了另一端的庭院里,在这个过程中,他们甚至没有碰触到比手掌或是脚尖的面积更大一些的地方。
圆眼睛眼睛发亮地看着,她做出的决定是正确的!如果她可以回去,她的伙伴们准会羡慕她的!
这座宅邸虽然要比法提斯的旅店更富丽,但总体结构却没什么改变,一样的方形庭院,围绕着庭院是拱门与廊柱,走廊后是房间,守卫们正在忙于驱赶老鼠,猫狗,还有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爬出来的蛇,但还是有人发现了他们,朱利奥与埃奇奥舒展手臂,毫无惧色地迎了上去——他们各自选中了一个人,只用眼角的余光防备其他士兵——但被他们紧紧注视着的那个人,绝对不会误解他们的眼神,那是狩猎者的眼神,足以令得任何猎物胆寒。
圆眼睛甚至无法用眼睛捕捉到他们的动作,仿佛只是一眨眼间,他们就闪到了他们选定的目标前,短剑或是袖剑就刺入了对方的胸膛、咽喉,紧接着,不等他们的第一个猎物哀嚎着倒下,就抽出武器,将他们可怕的视线投注到另一人身上。
他们的神情是无比平静的,刺客虽然行走在黑暗中,却从不以杀戮为快事,但正是这样的神情,却让人更加害怕——性命,无论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似乎都对他们毫无影响,他们又齐齐各自刺倒了一个守卫,这次的伤口都在脖子上,鲜血汩汩涌出,然后是第三个,第四个……越来越多的守卫与仆从发现了他们,但他们根本不敢靠近埃奇奥与朱利奥——这两个人如同死神一般突然降临在这座庭院里,他们每走一步,都会带走一个人的性命。
一个人猛地向埃奇奥投去了火把,埃奇奥只是轻轻侧身让过——这种在恐惧之中完全失了准头的攻击不但没能奏效,还免去了埃奇奥寻找下一个猎物的麻烦,埃奇奥只一个跨步就来到了他的面前,袖剑刺入了他的腹部,然后向一侧拉开,内脏立即从裂口里掉落出来。
庭院中的仆从们见到这样的情景,顿时失去了继续与他们对峙的勇气,他们转身逃跑,只有三个卫兵继续勇敢地迎了上来,埃奇奥将圆眼睛推向前方,与她一同迎战,而朱利奥看准了一个衣着明显要比其他仆从华丽的男人,投出飞刀,飞刀贯穿了他的大腿,他跌倒在地,大声尖叫,朱利奥上前,将短剑放在他的脖子上,他立刻就闭上了嘴。
“你们主人的朋友,捉来的那个意大利商人关在什么地方?”朱利奥用奥斯曼语问道。
那人只是惊恐地摇头,朱利奥将短剑按低一些,他就不敢继续摇头了,因为再摇头,他的脖子就会被割开。
“我不能说,”他喘息道:“我的主人会杀了我。”
“你不说我现在就杀了你。”朱利奥简短地说:“说了就不杀你,外面一片混乱,门口没有守卫,你随时可以逃走。”
“在……在第二庭院。”那人说:“东侧的房间。”
朱利奥收回手,翻转手腕,在那人不敢置信的眼神里,给了他后颈一下,把他打晕过去:“我可是遵守了承诺的。”他嘀咕道,而这个时候,埃奇奥与圆眼睛也已经解决了那三个守卫,冲过来与他汇合,朱利奥指了指通往第二庭院的门。
门开着。
埃奇奥与朱利奥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轻捷地冲向第二庭院,而不那么意外地,迎接他们的是密集的箭矢,只在一交会间,他们就看到了有三个弓箭手,正从二层的平台上俯瞰庭院,捉走了杜阿尔特的人正在指挥他们与另外一些守卫。
如果他面对的不是两位不折不扣的刺客大师,也许他就成功了,但埃奇奥与朱利奥一踏入第二庭院就陡然加速,箭矢落在了他们身后,他们翻身闪入两侧的回廊,分别面对不下五个守卫。
第一个守卫举着长矛向朱利奥冲了过来,朱利奥一抬手,抓住了拱门上方的镂空,借力跳到空中,把他踢开,他撞到廊柱上,折断了脖子,立刻死了。第二个守卫惊慌地看着刺客落到自己的身边,不等他将长矛丢下,拔出弯刀,朱利奥的短剑就从手臂下穿过,刺入他的腰侧,剧烈的疼痛抽走了他全身的力气,他也倒了下去,就在他的同僚身边——他身后的两个守卫喊叫着并肩冲了上来,但他们忽略了狭窄的廊道不但限制了刺客的闪避,也让他们无法改变动作,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刺客低头屈身,在让过他们的长矛的同时,弹出的一对袖剑也刺穿了他们的小腹。
第五个守卫迟疑了一下——在刺客大师面前,这种迟疑无疑是致命的,他的喉咙被划开,血液从指缝间涌出。
朱利奥此时才有时间看向另一侧,埃奇奥也已经完成了他的工作——他先是抓住第一个守卫,把那个可怜人丢向第二个,然后挥动他从第一个守卫那里夺来的长矛,将他们穿在一起,从容地用短剑刺伤第三个,用袖剑吻了第四个的喉咙,然后徒手拧断了第五个人的脖子。
“他们逃走了!”圆眼睛叫道,她在人们都没注意到她的时候攀上柱廊,用十字弓射倒了两个弓箭手,另外一个则与杜阿尔特曾经的主人一起逃走了。
朱利奥摆了摆手,他们的任务是找到杜阿尔特。
那个仆从没有说谎,他们在东侧的房间里找到了杜阿尔特,万幸,除了挨了几鞭子,几拳头外,他没有受太大的伤,无需别人扶持也能自己行走,只是不知为何,他的眼睛里满是难以言喻的焦灼。
他像是想要说些什么,但当他们走到了燃着火把的庭院里,他就看见了朱利奥,他的主人,大主教身上的伤,还有他与埃奇奥虽然极力压抑,但还是沉重了不少的呼吸声——他知道苏丹死了,因为他曾经的主人正准备开始折磨他的时候,那位卡扎斯克是哭泣着跑进来,向自己的挚友通报了这个可怕的消息。
本章节尚未完结,共3页当前第2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