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不说愿意吻吻其他的地方呢?”她身边的朋友挤眉弄眼地说。
侍女们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
“可惜这位大人好像已经有爱人了。”侍女之一说:“我看见他在亲吻一封没有留下印记的书信。”
“不知道是哪个幸运儿。”之二懒洋洋地说,一边回过头去,几乎与此同时,她跳了起来,慌乱地屈膝行礼,她的动作惊动了其他人,在看到来人的时候,她们都不由得羞红了脸,匆匆行礼后就四散而逃了。
“抱歉,”善心夫人说:“我过于放纵她们了。”
“没关系,”朱利奥说:“她们看上去都很有活力。”
“孩子们就该如此。”善心夫人说。
朱利奥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善心夫人——她是布列塔尼女公爵最爱重的女官,也是个不幸的孀妇,有着一片富饶的领地与城堡,如果不是有女公爵一力庇护,她可能就要早早迎来第二段糟糕的婚姻了。此时的男性,总是将女性,还有她的财产一并归纳为没有思想的物品,唯一没有这种念头的大概就只有朱利奥了,善心夫人称这些侍女为孩子,但她自己也很年轻,即便面容始终被深色的纱遮掩着,但她的双手与颈部的肌肤就像是乳脂一般的洁白光滑,而她的声音中也充盈着只有少年人才有的清脆与明亮。
她和善地看向这位年轻的大主教,或许平民与低阶的贵族不清楚其中的缘由,但作为布列塔尼女公爵与曾经与未来的法国王后,安娜当然知道圣约翰的容光最初是落在谁身上的:“女公爵非常希望您能够给予我们一些帮助与指点,不单是圣马修修道院的修士,还有一些修士会从布列塔尼的各地而来,为了即将到来的圣约翰节。之后还会有约五百个不曾接受过赐福的人聚集到这里。
他们都很贫穷,但现在有施主愿意代主做工——至于赐福所需要的圣物,别担心,这里已经准备好了所需的圣物,共有一百盎司之多,即便有失败也无所谓,随时可以予以补充。”
朱利奥在心里计算了一下,随着牛痘的普及,“圣物”的价格不但没有降低,反而有所升高,毕竟那些心怀忐忑的人们在观望之后发现只有少数人因为“不够虔诚”而死,他们也就变得踊跃了起来,现在一盎司圣物可以卖出近一百个金币的价格,再加上必然的弥撒与房间、酒精、棉布与护工的费用,也就是说,布列塔尼女公爵竟然一次性拿出上万金埃居来为她麾下的民众接种疫苗。
要说一万枚金埃居,放在圣座等人的眼中,并不起眼,但在这个民众被视作牛马工具的时代,布列塔尼女公爵的行为无疑是非常值得尊敬的。
朱利奥答应了下来,不仅出于个人的意愿,同时也有着代教会,皮克罗米尼以及他自己交好法国未来的王后,布列塔尼的女公爵的意思,毕竟就他见到的路易十二,这位法国的新王,对于教会和圣座的敬意也只能用寥寥来形容。想到这里,朱利奥就忍不住叹气,凯撒的行为更是火上浇油,不要说生性节俭的路易十二,就连他也不由得怀疑那些奉献给天主与圣座的钱是不是变成某个私生子的皮毛斗篷,丝绸内衣与纯金马镫了。
“您为什么叹气,”善心夫人问道,她还是第一个在布列塔尼接受圣约翰赐福的人,柔声问道:“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
朱利奥抬起头来,现在距离圣约翰节还有十五天,弥撒与祭礼,游行都还在筹备中,考虑到种植疫苗的人会有近一个星期的发热与虚弱时段,这个时候开始让人们接受赐福是最妥当的,接种疫苗后,人们可以在圣约翰节到来后以一个健康的身体参与到各种活动中,若是发生什么不幸的事故,其他人也会迅速地被即将到来的盛大游行与弥撒引走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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